他猛地沖上前,盯著空蕩蕩的泥杯,嗓音發(fā)顫:“人呢?!人去哪了?!”
泥杯本是陣眼所在,是束縛她靈識的關鍵之物。
可現(xiàn)在,杯中只剩下一縷青煙緩緩升起,像是某種儀式結束后的余燼。
他的呼吸變得急促,冷汗順著額角滑落。
這不可能……
他的陣法絕不會出錯!
背脊突然一涼。
那是一種深入骨髓的寒意,仿佛有冰冷的手指沿著脊椎緩緩攀爬。
他全身肌肉瞬間繃緊,汗毛倒豎。
他不敢回頭,卻又不得不回頭。
一道清冽的聲音,在他身后輕輕響起:
“你在找我?”
那聲音如山泉滴落石上,清澈,卻帶著致命的冷意。
每一個字都像針,扎進他的耳膜,直刺大腦。
怯爾猛地轉身,正對上楚婧的眼睛。
她就站在他身后三步之外,姿態(tài)從容,衣袂未亂。
仿佛從未被囚禁,從未落入下風。
而她的眼神,如寒潭映月,靜謐中透著徹骨的清醒。
那雙眼,精明、冷靜,像能看透人心。
她看著他,像是在看一個早已寫好結局的劇本。
她知道他會說什么,會做什么,甚至連他此刻內(nèi)心的驚濤駭浪,她都了如指掌。
他渾身一僵,瞳孔驟縮,嘴巴張得能塞進個雞蛋:“你……你怎么做到的?!”
他聲音顫抖,語無倫次。
那牢籠是他精心布置了七七四十九日,以精血祭煉,以命魂為引。
理論上,連神明都無法脫身。
可她……
竟連痕跡都沒留下,就悄然脫困?
楚婧眉頭一挑,語氣輕松:“很難?這不隨便都能辦到嗎?”
她聳了聳肩,像是在談論今日午飯吃了什么。
可那漫不經(jīng)心的態(tài)度,卻比最狠的嘲諷更令人窒息。
她越是輕描淡寫,就越顯得他的布置像個笑話。
怯爾徹底呆住,像被雷劈了,動彈不得。
他腦中一片空白,先前的自信與狂妄在這一刻被徹底擊碎。
他想運轉靈力,卻發(fā)現(xiàn)體內(nèi)氣息紊亂,符印反噬,竟連站穩(wěn)都困難。
恐懼,如藤蔓纏繞心臟,越收越緊。
楚婧慢悠悠走過去,嘴角掛著笑,眼神卻冷得結冰:“現(xiàn)在,你還覺得……我是你的階下囚嗎?”
她一步步靠近,腳步輕得像貓,卻每一步都踏在他心尖上。
她的氣息如霜雪降臨,壓迫感如山傾倒。
她停在他面前,仰頭看著他,眸光如刃。
怯爾聽了,胸口像是被火藥填滿,下一秒就要炸開。
怒火、羞辱、恐懼交織在一起,幾乎讓他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