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寶的太陽穴突突跳著,元神在霧里晃得發(fā)疼。
他想抓住什么穩(wěn)住身形,指尖卻只觸到一團潮濕的氣——那是李香梅的眼淚,混著槐花香,正順著她的下巴砸在青石板上。
"阿杰,你說你是我表弟?"李香梅突然轉身,白裙子掃過年輕男子的褲腳。
她左眼角的淺疤在霧里泛著青,像條蟄伏的小蛇,"可我媽早說過,她唯一的弟弟在我六歲那年就掉進護城河里了。"
年輕男子的喉結動了動,左耳垂的黑痣跟著顫"香梅姐,我我是去年才找到你們的,我爸臨終前"
"你爸?"李香梅猛地揪住他的衣領,挎包"啪"地摔在地上。
水果刀、一卷黃色膠帶"當啷"滾出來,還有雙女式?jīng)鲂凵?6碼,和李香梅腳上的舊布鞋尺碼對不上。
她彎腰撿起涼鞋,鞋跟沾著半塊泥,"前天半夜,有雙眼睛在我窗戶外頭盯著。
昨天我晾在陽臺的襪子少了一只,今天你就捧著快遞上門,說李香梅女士,您有份同城急件。"
她的指甲掐進男子手腕"急件里是什么?
是威脅信,寫著再糾纏張安國,就送你下去陪你媽。"她突然笑了,把涼鞋按在男子胸口,"這鞋跟的泥,和我家樓下綠化帶的一模一樣。
阿杰——或者該叫你王強?"
男子的臉瞬間煞白。
他想后退,卻撞在老槐樹上,樹皮蹭得后背生疼"我真不知道!
我就是個送快遞的,今天這單是是客戶指定讓我送的!"
"快遞員?"李香梅的聲音甜得發(fā)膩,手指順著他的喉結往下滑,"那你說說,客戶怎么知道我家陽臺晾著襪子?
怎么知道我左眼角有疤?"她的手停在他腰際,"還是說張安國怕我鬧到他公司,怕我把他包養(yǎng)小三的事捅給媒體,所以雇了你?"
風卷起幾片槐花,落在男子額角的汗珠上。
他盯著李香梅泛紅的眼尾,聞著她身上若有若無的茉莉香,喉嚨干得冒煙"我我真沒沒受誰指使"
"那你幫我個忙,我就信你。"李香梅踮腳湊到他耳邊,溫熱的呼吸掃過耳垂,"幫我殺了張安國和那個狐貍精,我給你五十萬。"她退后半步,解開第一顆衣扣,鎖骨在月光下白得晃眼,"事成之后,我跟你遠走高飛,買棟帶院子的房子,種滿槐花。"
男子的瞳孔縮成針尖。
他望著李香梅微顫的睫毛,聽著她"咚咚"的心跳(其實是自己的),喉結滾動著說"五十萬夠我媽治病了。"
"那現(xiàn)在就親我。"李香梅的手指勾住他的皮帶,"親我,我就信你是真心幫我。"
李寶的胃里泛起酸水。
他看見男子顫抖的手撫上李香梅的后腰,看見她眼底閃過的冷光——那不是**,是獵人鎖定獵物的銳光。
他想喊,可元神狀態(tài)的喉嚨發(fā)不出聲,只能看著兩人的影子在老槐樹下交疊,看著李香梅悄悄把水果刀塞進男子口袋,聽她貼著他耳朵說"今晚八點,張安國在金樽酒店308,他那小情人會給他送醒酒湯。"
"八點一刻,我會打110。"李香梅的手指繞著男子發(fā)梢,"就說被你強奸了,警察會去酒店抓人。
到時候你只要讓張安國永遠醒不過來,我就能給你清白。"
男子的呼吸亂了"那那之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