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在宮里頭不受重視,但好歹也是個(gè)公主,出入都有車坐轎子抬的,哪里受過這樣的苦。
她走得慢,汝欣還要回過頭來嫌棄她。
天氣又熱,走幾步,就大汗淋漓。
好不容易下到山腳,顧婉茹身上的衣裳都濕透了,早起撲在臉上的脂粉也花了。
“瞧你那樣兒哈哈哈!”汝欣捧著肚子大笑起來。
她自己也好不到哪兒去,卻還笑話別人。
但汝欣不在乎這個(gè),蹲在旁邊的青玉河邊上,避開額頭上的傷疤,痛痛快快地洗了一把臉,也不重新上妝了,直叫嚷著舒服。
宴明瑯幾個(gè)人也洗了臉,這青玉河水因?yàn)閰R聚了山泉和暗河,的確清涼許多,在河水里洗洗手洗洗臉,把身上的燥熱和疲憊洗去了一大半。
喜鵲特地把帕子都打濕了,預(yù)備著路上再出汗,好給汝欣擦汗。
平日見著汝欣,總是濃妝艷抹,今日卸掉脂粉,倒顯得清新可人了許多。
她容貌一般,并未繼承皇上的俊秀和賢妃的清麗,所以總想著靠富貴妝容來壓過別人一頭,有時(shí)候用力過猛,便會(huì)把自己打扮得老氣橫秋。
像今日這般清新脫俗就很好。
白術(shù)快言快語(yǔ),真心實(shí)意地夸了一句:“二公主今日瞧著好看極了?!?/p>
“是嗎?”汝欣高興壞了,對(duì)著河水照了照,“我聽聞裴霽喜歡清新不造作的姑娘,我這般打扮,他一定喜歡。”
宴明瑯微微搖搖頭,她還以為汝欣轉(zhuǎn)了性子,原來還是為了裴霽。
顧婉茹畏畏縮縮地不敢去河邊洗臉,碧玉只好打濕帕子,輕輕地為顧婉茹擦拭汗水。
汝欣看不下去,又陰陽(yáng)怪氣地笑話顧婉茹。
“叫姐姐受累了,”顧婉茹眼淚都在眼眶里打轉(zhuǎn)轉(zhuǎn),“我自來身子弱,沾不得太冷的東西,如今這打濕了的帕子都叫我冷得發(fā)抖,若是用河水直接洗臉,怕是會(huì)直接病了?!?/p>
“我比不得二姐姐身子骨結(jié)實(shí),落水了也沒關(guān)系,我若是落水了,興許小命就沒了,所謂君子不立危墻之下,正是因?yàn)槲易灾碜尤?,所以不敢去河邊,也不敢像二姐姐一般,親自去湖里采摘荷花?!?/p>
汝欣哼了一聲:“你知道就好,顧婉茹,你終究和我不一樣,你是下賤之人,別想著什么都和我爭(zhēng),你若是本本分分的,等我心情好了,自然會(huì)跟父皇和母妃提一提你,讓你也嫁一個(gè)小官小吏的,可你若是惹了我,哼,那就等著一輩子過苦日子吧!”
顧婉茹唯唯諾諾地應(yīng)了,扶著碧玉的手,亦步亦趨地跟在了汝欣身后,活像汝欣的丫頭。
“小姐,”白術(shù)湊過來,輕聲道,“七公主明明是在諷刺二公主,二公主怎么聽不出來呢?”
宴明瑯莞爾一笑。
汝欣真不像是賢妃的女兒,活像是皇后的骨血,跟皇后一樣蠢笨,被人罵了還不知道呢。
她示意白術(shù)不要說話,她們今日陪著來,就是來散心的,至與汝欣和顧婉茹如何斗,她們管不著。
山腳下果然熱鬧,這里原先就聚集成了幾條街,每日商人小販來往,絡(luò)繹不絕,如今更是熱鬧,竟然一點(diǎn)都不比京城差。
正看著熱鬧,忽然聽聞不遠(yuǎn)處有人大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