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不知道,你還有這么大的手筆!這錢你自己想辦法,別指望我給你出!”
冷笑一聲,裴氏上前一步接過荊仙手里的賬單,掃了一眼,
“老爺放心,這錢不用勞煩你。管家,帶荊老板去后院支銀子,從六姨娘的嫁妝里扣。”
這話讓秦文姝的心跳幾乎停了。
姨娘的嫁妝是她在府里唯一的依靠,要是因為她被扣了,姨娘肯定不會饒她!
荊仙連忙躬身道謝,
“多謝秦夫人通情達理!這月羅流螢是秦六小姐送給蘇小姐的,本該先送來給秦六小姐的。可蘇小姐后來改了主意,說這是您家小姐的一片心意不能辜負,又讓小的把衣裳送回靖遠侯府了。”
“你說什么?!”
秦恒的怒火瞬間炸了,他猛地轉身,揚手就給了秦文姝一個耳光。
“啪”
的一聲脆響,在喧鬧的鑼鼓聲里格外突兀。
秦文姝被打得偏過頭,嘴角瞬間滲出了血絲,整個人頓時狼狽不堪。
“你當我們秦家是什么?!”
秦恒指著她的鼻子怒罵,
“為了個沒用的小姐,你竟要送六千兩的衣裳!你的腦子是被驢踢了嗎?”
捂著火辣辣的臉頰,秦文姝眼淚終于忍不住掉了下來。
她抬起頭,看著秦恒暴怒的臉,聲音帶著哭腔,
“父親不是從小就瞧不見我嗎?平日里我在府里受了委屈,你從不問。我想要件新衣裳,你也從不理。怎么今日打我,倒打得這么準?”
秦恒被她問得一噎,揚起的手又要落下,卻被裴氏攔住了。
“老爺,這還在大街上呢。”
裴氏的聲音很輕,卻也平淡,
“這么多人看著,再鬧下去,丟的是尚書府的臉。有什么事,回府再說。”
深吸一口氣,秦恒狠狠瞪了秦文姝一眼,甩袖就往府里走,連看都沒再看她一眼。
裴氏讓家丁驅散圍觀的人群,轉身時,對著秦文姝低聲道,
“不自量力的東西。六千兩銀子從你姨娘的嫁妝里扣,你自己回院子里,跟那個狐媚子解釋去。”
說完,她也轉身進了府,留下秦文姝一個人站在空蕩蕩的府門前。
秦文姝緩緩蹲下身,癱坐在冰冷的石階上,雙手捂著臉,哭得泣不成聲。
她本還得意洋洋地以為能騙走月羅流螢,在府里揚眉吐氣。
可現在要是讓姨娘知道嫁妝被扣,定不會給她好果子吃。
還有這府里的姐妹以后會怎么嘲笑她?
人群里一堆好管閑事的婦人抓著瓜子偷摸著不肯走,只在角落看著哭得傷心的秦文姝竊竊私語,
“你們說這秦六小姐,平日里出行都是趾高氣昂的,怎么買件衣服還畏手畏腳的。”
“可不是,到底是尚書府小氣,你看看那靖遠候,今日據說帶著她妹妹在街頭那片兒逛呢,真是要啥給啥,據說差點就把那如意堂的廚子都給買了回去。”
“都是小姐,可真是不同的命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