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小姐則摔在書桌旁,一只手撐在滿是墨汁的桌面上,手掌、袖口和裙擺上都沾著烏黑的墨痕,狼狽不堪。
任誰看了,都會覺得是自家小姐失手打翻了硯臺,毀壞了少爺最珍視的畫像。
蘇棲棠趴在地上,鼻尖縈繞著濃郁刺鼻的墨香,手臂被桌面撞得有些發麻,可她的腦子卻異常清醒,瞬間就明白了這是蘇明月早就設好的局。
從引她進書房,到讓她摸畫像,再到假意攙扶,每一步都是精心算計好的,就等著她掉進這個陷阱里。
她看不見那幅畫被毀成了什么樣,卻能猜到此刻的景象定對自己極為不利,胡氏和蘇明月肯定會借此大作文章。
既然如此,掙扎辯解反倒顯得心虛,不如索性不動,任由她們表演,等著蘇辜野來。
果然,下一秒就聽到蘇明月夸張的驚呼聲,聲音里帶著恰到好處的慌亂和惋惜,甚至還夾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
“哎呀,妹妹!這可怎么辦才好?這可是哥哥最寶貝的畫啊,是父親留給他唯一的念想!怎么就被墨弄臟了?哥哥回來看到肯定會傷心死的!這可怎么是好啊?”
她一邊說,一邊蹲下身,假裝想去扶蘇棲棠,眼神卻飛快地掃過那幅被毀的畫像,心里暗暗得意。
蘇棲棠,這下看你怎么解釋,哥哥再護著你,也不可能容忍你毀壞父親的遺物!
書房外傳來胡氏急促的腳步聲,人還沒進門,帶著怒火的斥責聲就劈頭蓋臉砸了過來,
“蘇棲棠!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在阿野的書房里撒野!真是個不知好歹的災星,留你在府里就是個禍害!”
“母親,您別生氣,妹妹不是故意的。”蘇明月連忙開口,語氣帶著刻意的害怕和愧疚,
“是我想來書房看看,硬拉著妹妹一起進來的,妹妹沒站穩才摔倒的,都怪我,您要罰就罰我吧。”
胡氏走到蘇棲棠面前,居高臨下的聲音里滿是厭惡和不耐,
“你個瞎子就該安分待在自己院子里,別到處惹事!平白占了明月的嫡女身份這么多年還不夠,現在還敢毀壞阿野的心愛之物!這畫是他父親唯一的遺物,他向來寶貝得緊,連我都不讓碰一下!今日我倒要看看,阿野還怎么護著你!不把你趕出侯府,難消我心頭之氣!”
蘇棲棠趴在地上,聽著兩人一唱一和,配合得無比默契,連給她辯解的機會都沒有。
她心里冷笑,胡氏連門都沒進就篤定是她的錯,這局設得也太明顯了,真當她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不成?
杏兒急得直掉眼淚,想扶蘇棲棠起來,又怕頂撞胡氏,只能蹲在一旁,手足無措地看著自家小姐。
就在這時,屬于蘇辜野的沉穩腳步聲由遠及近,讓蘇棲棠的心瞬間安定了些許。她聽著蘇辜野的聲音傳來,
“棠棠、母親,你們在我的書房做什么?”
“阿野,你可算來了!”胡氏立馬換上滿是控訴的語氣,
“你快看看你的滿月圖,被蘇棲棠給毀了!她就是容不下明月回來,故意在你的書房里搞破壞,報復她!”
“哥哥,你別責怪妹妹,都是我的錯。”蘇明月也跟著幫腔,一副甘愿受罰的模樣,眼眶微微泛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