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里,只要蘇辜野來海棠院,安兒總會第一時間湊上去,要么遞茶要么回話,哪怕只能換來少爺一個冷淡的眼神,也覺得心滿意足。
可今日,她卻像被釘在原地,指尖死死攥著衣角,錦緞的紋路被掐得變了形。
她看著蘇辜野彎腰替蘇棲棠拂去裙擺上的草屑,看著他低聲叮囑杏兒那語氣里的溫柔,是她從未奢求過的。
嫉妒勒得她幾乎喘不過氣。
憑什么?憑什么一個眼盲的冒牌貨能獨占少爺?shù)膶檺郏?/p>
她不敢再看,也不能再等。
若是讓蘇棲棠繼續(xù)這般
“迷惑”
少爺,她這輩子都別想靠近蘇辜野半步。
安兒深吸一口氣,壓下眼底的陰狠,腳步放得極輕,慢慢退出了海棠院的視線范圍。
一轉(zhuǎn)身,方才的謹慎便換成了急切,朝著蘇明月的明月院快步跑去。
此時的明月院,早已沒了往日的整潔。
院門虛掩著,從里面?zhèn)鱽?/p>
“哐當(dāng)”“嘩啦”
的巨響,夾雜著蘇明月壓抑的哭罵聲。
院子里負責(zé)灑掃的丫鬟們縮在墻角,手里的掃帚掉在地上也不敢撿,一個個嚇得臉色慘白,連大氣都不敢喘。
安兒扒著門框探了探頭,正好看見蘇明月抓起案上的青瓷花瓶,狠狠砸向地面。
那花瓶是夫人昨日剛賞她的,此刻卻碎成了滿地瓷片,狼狽不堪。
“都給我滾!一個個杵在這里礙眼!”
蘇明月嘶吼著,額前的碎發(fā)被汗水黏在臉頰上,裙擺撕裂了一道口子。
她看著滿室狼藉,心里的委屈和憤怒像火山般噴發(fā)。
她是侯府真正的嫡女,卻要穿著臟裙子走來走去。
而蘇棲棠那個瞎子,卻能被哥哥捧在手心,連走路都有人小心翼翼地扶著!
安兒眼底閃過一絲鄙夷。
果然是在市井里長大的,遇事只會撒潑,哪有半點侯府小姐的體面?
可轉(zhuǎn)念一想,她要的就是蘇明月這樣沖動、易怒、被恨意沖昏頭腦的性子。若是蘇明月冷靜理智,哪還會輕易被她利用?
安兒整理了一下衣襟,故意讓自己看起來有些慌張,抬手輕輕叩了叩門板,聲音壓得低柔
“明月小姐,我是安兒,有關(guān)于少爺?shù)氖孪牒湍f。”
屋里的砸東西聲驟然停了下來。
片刻后,門
“吱呀”
一聲被拉開,蘇明月站在門后,臉上還留著未消的潮紅。
一半是氣的,一半是被蘇辜野的警告嚇的,眼底還藏著未散的驚懼。
她上下打量著安兒,目光像帶著刺,
“我若是沒記錯,你是蘇棲棠院里的丫鬟吧?她讓你來的?你能有什么事和我說,還關(guān)乎哥哥?”
安兒連忙擺了擺手,眼神快速掃過院子里的丫鬟,見她們都低著頭不敢看這邊,才上前一步,湊近蘇明月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