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續的敲門聲驚動了隔壁鄰居,
“同志,你們找蘇知青?”
戴著頭巾的婦女扒著院門,只露出一個頭,眼中閃爍著八卦的光,
年輕男女統一穿著藏藍色立領裝,腰間系著皮帶,頭上戴著草綠色軍帽,左臂戴著紅色袖章,看著就不是好惹的人,
“這家現在一個人都沒有,蘇知青跟這家三兒子已經離婚搬出去了,現在借住在婦女主任家,你們找她得去那邊。”
戴袖章的嚴打小組青年們互相望了眼,沖婦女敬禮,“多謝同志,我們現在就去。”
幾人朝村中心走去,嘴里還低聲交流著什么,
“我能問一下你們找蘇知青做什么嗎?”
婦女好奇,隨手拉了個人打聽,“她犯事兒了?你們是來抓她的?”
“有人舉報蘇念窩藏資本遺留贓款,還私下投機倒把。”
“天吶,這么嚴重!”婦女被驚得合不攏著嘴,前一個不說,投機倒把可是重罪!
這可是大新聞啊!
戴袖章的制服人員前腳剛走,婦女后腳就鎖上門沖到村口婦女八卦情報站,不出半個小時,蘇念被戴袖章穿制服的人員調查,要被抓去批斗坐牢的事兒已經傳遍石梁河村。
嚴打小組的人前往李秀荷家時,
正在午睡的福寶哇的一聲哭出來,
【媽媽,媽媽你在哪兒。】
【大壞蛋舉報媽媽藏錢錢,還說媽媽去黑市,讓人抓媽媽,】
【帶著袖章的哥哥姐姐已經快到了,媽媽快跑。】
戴袖章穿制服的人,應該是是革委會負責查黑五類的嚴打小組。
抄家,抓人去批斗,是他們常用的手段,
這群人特別較真,凡是被他們盯上的黑五類不死也要被扒層皮。
沒想到陳耀祖在看守所還能搞事,向痛恨黑五類的他們舉報她!分明是想借他們的手拖死自己!
蘇念眉頭緊皺,擦干凈手上的水漬,進屋抱起哭泣的福寶,
“別怕,他們拿媽媽沒辦法,”
她的東西都在空間里面,只要她不說,世上絕對沒有人找到她東西的地方,
難就難在怎么應對這些人,
公安需要證據才會抓人,行事正規,
他們卻不是,他們本就是民間組織,行事帶著濃厚的個人色彩,只要發現與資本階級,臭老九等有接觸,或者有嫌疑的人,就會將人壓走,關起來慢慢審查!
蘇念心里發沉,
眼看就要出發了,
她沒有那么多時間陪這些人耗,得想辦法逼這群人盡快放人才行!
福寶還在哭,豆大的淚珠一串串順著眼角滾落,長睫上全是水汽,
朝蘇念方向張著手要抱,
【寶寶不想讓媽媽被關,寶寶要跟媽媽一起。】
蘇念看得心疼,取出手帕替福寶將眼淚擦掉,
“瞧我們福寶,都哭成小花貓了。”
“沒事的,他們查不出什么。”
福寶害怕與蘇念分開,小手緊緊拽住蘇念衣服,埋進蘇念肩窩,小聲哼著,細軟嗓音嬌嬌低低的,
蘇念拍著福寶后背,垂眸凝視著她,
小小軟軟一團掛在臂彎中,甜膩的奶香在鼻尖縈繞,對自己的依戀強烈,恨不得與自己粘在一起,
長睫微垂,眸光變得暗沉,
她不能坐以待斃,
福寶會擔心她,
父親也在遠方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