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爺,城外的動靜是承恩侯剿匪弄出來的。”親隨出去打探回來,小心的跟丞相匯報。
丞相聽到這話,蒼老的手緊緊的握在了一起,青筋在枯瘦的手背上突突跳起,“那里什么情況?”
“城外的黑石嶺,山頭像是被生生炸開了幾個缺口,碎石混著斷木滾的到處都是,半空中全是騰起的黃煙,遮得天都暗了幾分。風(fēng)里還飄著刺鼻的火藥味,聽說山坳里的匪巢,炸得連條完整的路徑都沒了。”
親隨想到剛才看到的情景心有余悸,又接著道:“據(jù)說那山上是突然baozha的,承恩侯的兵馬沒有死傷一個。”
丞相瞇著眼睛沉思了一瞬,“突然baozha,和承恩侯的兵馬沒有死傷一個,是從哪里得到的消息?”
親隨:“是從圍觀的民眾那里聽到的。”
丞相握著拳頭沉默,過了一會兒道:“你出去吧。”
“是。”親隨小心的退了出去,裴漢明有些急切的說:“沒有聽說黑石嶺有匪徒啊!”
丞相身體后傾靠在椅背上,渾身透露著疲憊,“皇城根兒上,怎可能有土匪?”
“那”裴漢明本想問,那承恩侯為什么搞出這么大的動靜。但想到最有可能的原因,他閉上了嘴。心頭又升起了惶恐。
這時就聽丞相道:“姜鈺對錢莊和商行改制,雖說時間短還沒有太大成效,但國庫比之前豐盈了很多,皇帝有了底氣,再加上睿親王研制出了如此大的殺傷武器,皇帝等不及了。”
裴漢明聽到這話,手也不由自主的緊緊握了起來。朝廷的力量越強大,他們失敗的可能性越大。
房間里一片靜默,靜的讓人壓抑。
過了一會兒,丞相的聲音又響起,“不過也不用太過擔(dān)憂。”
裴漢明一聽,坐直了身體,眼睛希冀的看著他。丞相瞇了瞇眼睛,道:“當(dāng)今圣上本就不是個殺伐果決的性子,不然嶺南王盤踞南疆這么多年,他早該動手清剿了,何至于拖到如今?
眼下這般大張旗鼓地讓承恩侯“剿匪”試器,說到底不過是想借這響動震懾各方勢力罷了。他心里的顧忌比咱們多得多,朝堂安穩(wěn)、民心浮動,樁樁件件都得掂量,不會輕易撕破臉皮的。”
“所以我們還有時間。”裴漢明松了一口氣道。
丞相點頭,“而且太子繼位也是名正言順的事情。”
說完,他臉上露出一個詭譎的笑。裴漢明聽后也跟著笑,是啊,只要當(dāng)今皇上暴斃了,太子繼位名正言順。
“往嶺南傳消息嗎?”裴漢明問。
“傳吧。”丞相哼了一聲,“皇上的目的就是震懾嶺南王,我們自然得順皇命。”
在架閣庫查閱卷宗的姜鈺等人,自然也聽到了baozha的轟響聲。姜鈺知道今日承恩侯要“剿匪”,看到八人臉上震驚的表情,安撫道:“是承恩侯在剿匪,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