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沖刷著摩天大樓的玻璃幕墻，凌九天站在國家量子物理實驗室頂層的環形廊橋上。下方直徑三公里的強子對撞機泛著幽藍冷光，如同沉睡在地底的機械巨龍。妹妹的實時生命體征投影在弧形玻璃上，心電圖逐漸扭曲成克萊因瓶的拓撲結構。
"每輪觀測持續十二小時。"林教授的白大褂下滲出機油的腥甜，他手中的平板閃爍著危險紅光，"黑洞蒸發會引發時間重置，這是你拯救凌霜的唯一途徑。"
第一次輪回，凌九天撞碎防爆玻璃直撲控制臺。機械警衛瞳孔閃過星垣界符文，電磁網纏住他腳踝的剎那，慕時雨的黑傘刺破虛空。"因果律不可違逆。"她的細劍斬斷他左手三根手指，斷指處的血珠在空中凝結成莫比烏斯環。
第七次輪回，他發現林教授的虹膜會在整點浮現楔形文字。15:00時刻，那些文字組合成青銅鐘星圖。凌九天借通風管道潛入對撞核心，看見囚禁在磁約束場中的微型黑洞——蒸發中的奇點表面，竟刻滿古蜀國的太陽神鳥紋。
"這不是人類科技。"他觸碰操作屏的瞬間，黑洞突然發出編鐘般的嗡鳴。混沌鐘殘片在衣袋里劇烈震顫，二十七個監控屏幕同時映出妹妹病床的畫面。凌霜鎖骨處的黑潮漩渦正在吞噬輸液管，紫色能量順著醫療數據線流入實驗室主機。
第十三次輪回，慕時雨的劍鋒第27次穿透他胸膛。瀕死瞬間，混沌鐘殘片與黑洞產生量子糾纏，凌九天看見無數個自己在不同輪回中掙扎。當第三十一次輪回開啟時，所有機械警衛的行動軌跡突然清晰如電路板上的光流。
"概率云開始坍塌了。"慕時雨的聲音首次夾雜電子雜音，旗袍金線正逐根斷裂。凌九天踩著粒子束加速器的磁軌騰空，在劍鋒刺來的剎那偏轉脖頸。劍刃擦過動脈的灼痛喚醒基因鎖深處的記憶，他反手扣住劍身，視網膜倒映出三秒后的未來殘影。
強子對撞機轟然過載，微型黑洞在尖嘯中膨脹。慕時雨啟動時空錨定程序，納米級青銅鎖鏈從傘骨迸射，將兩人拽入普朗克尺度的時空褶皺。凌九天左手的黑潮紋路瘋狂蔓延，斐波那契數列狀的花紋正在蠶食現實維度。
"你折斷了宿命紡錘的絲線。"慕時雨的機械義眼彈出錯誤代碼，她扯開旗袍領口，露出鎖骨處的九重天域星圖刺青，"但黑潮侵蝕率已達17%。"
當他們跌回現實時，正站在醫院重癥監護室的磨砂玻璃外。凌九天瞳孔驟縮——所有醫護人員的白大褂下延伸出光纖血管，這些熒藍的脈絡最終匯聚到凌霜的醫療艙。所謂的生命維持系統，實則是黑潮能量的虹吸裝置。
"哥...別看..."凌霜的水晶化右手突然刺穿艙體玻璃，結晶脈絡在空中織成青銅巨門投影。慕時雨的時淵之瞳劇烈震顫，她腕間的星鏈手環崩裂成數據殘片："這是...熵界之門？"
玻璃幕墻外，暴雨中的城市天際線開始扭曲。陸家嘴的摩天大樓群折射出修真界的亭臺樓閣，黃浦江倒映出星垣界的戰場烽火。混沌鐘殘片自動嵌入凌九天右眼，他看到無數青銅鎖鏈從地底伸出，將整座城市捆縛成獻祭的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