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取貨?!?/p>
老師傅在賬本上寫下日期,老花鏡后的眼睛掃過兩人,“下回再來,給你們算熟人價。”
溫雅臉頰微紅,珍珠耳墜隨著點頭的動作輕晃:“謝謝陳師傅?!?/p>
張建國笨拙地扣著被解開的襯衫紐扣,粗糙的手指在細小扣眼間艱難穿梭。
溫雅見狀,下意識伸手想幫忙,又在半途觸電般收回來,指尖絞著裙擺。
“我來”她聲音細若蚊吶,最終還是沒敢上前。
裁縫店的銅鈴再次叮當作響,兩人推門而出時,天色已暗。
遠處傳來悶雷滾動的聲音,空氣中彌漫著泥土的腥氣。
“好像要下雨了?!睖匮叛鲱^望天,一縷發絲粘在唇角。
她剛伸手去撥,豆大的雨點就砸了下來。
雨來得又急又猛,眨眼間就織成密不透風的水簾。
“這附近有賣傘的嗎?”他四下張望,雨幕中老街的店鋪都關了大半。
溫雅搖頭,珍珠項鏈沾了雨水,在鎖骨處閃著微光:“最近的便利店要穿過兩條街”
話音未落,一道閃電劈開云層,隨即炸響驚雷。
溫雅嚇得一顫,不自覺地往張建國身邊靠去。
張建國只覺得一陣茉莉香撲鼻而來,少女柔軟的手臂貼上了他的肘彎。
“我們跑回去吧!”
溫雅突然說,杏眼里閃著孩童般的躍躍欲試,“反正離學校不遠?!?/p>
張建國還未來得及反對,溫雅已經拽著他的袖子沖進雨里。
冰涼的雨水瞬間打濕了肩膀,他急忙脫下西裝外套,高高舉起撐在兩人頭頂。
“這樣會淋感冒的!”
他急道,卻見溫雅已經笑彎了眼,雨水順著她的睫毛滴落,在臉頰上劃出晶瑩的軌跡。
“反正已經濕了嘛!”
溫雅的聲音混在雨聲里,像隔著一層毛玻璃,“張叔快點——”
兩人在雨中奔跑起來。
張建國盡量將外套往溫雅那邊傾斜,自己的半邊身子很快被澆透。
襯衫濕漉漉地貼在身上,勾勒出常年勞作練就的結實肌肉。
轉過街角時,溫雅的高跟鞋踩進水洼,腳下一滑。
張建國眼疾手快地攬住她的腰,將人帶進懷里。
少女的身體柔軟溫熱,珍珠項鏈的搭扣硌在他胸口,像一顆不安分的心跳。
“小心!”
他聲音發緊,手臂不自覺地收緊。
溫雅仰頭看他,雨水順著下巴滴落,唇瓣因為寒冷微微發抖。
“謝、謝謝張叔”
她輕聲說,呼吸拂過他的喉結。
兩人就這樣在雨中靜止了幾秒,直到又一聲驚雷將他們喚醒。
跑進校門時,兩人都已經狼狽不堪。
溫雅的淡藍色連衣裙濕透后變成深色,緊緊貼在身上,勾勒出纖細的腰線。
張建國別開眼,喉結滾動了一下。
“先送你回宿舍換衣服。”
張建國聲音發緊,雨水順著他的下巴滴落,在兩人之間的地面上砸出細小的水花。
溫雅低頭看著自己緊貼在身上的連衣裙,耳尖紅得幾乎透明:“那那麻煩張叔了?!?/p>
雨勢漸小,校園里的路燈次第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