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這類需要精細組裝的技藝實在興致缺缺。
先前制作木箱全憑水刀的鋒利,并沒有繁瑣的拼裝步驟,表面的雕飾也不過是將記憶中的鳳凰紋樣復刻出來,無需耗費太多心神,只是多花了些時間罷了。
既然那墨門中人并無惡意,自己又無意涉足此道,便不必前去打擾了。
明日即將啟程。
蘇大富為他備下了千兩銀票,干糧飲水也準備得十分充足。
為防止路途中出現意外,李青還打算在歇息時自己獵取野味,便特意向蘇大富討要了些調味料。
備好的馬車外觀樸實無華,甚至略顯陳舊,但馬車內里卻潔凈舒適,車架也十分堅固。
蘇大富還特意解釋了一番,不過李青對這馬車倒是頗為滿意。
夜深人靜,李青躺在床榻上,手中一團水球悠悠旋轉。
把玩片刻后,他便安然入眠,一夜無夢
次日清晨,蘇府門前。
“李公子,蘇某祝您一路順風!”蘇大富鄭重拱手。
“多謝蘇老爺這些時日的照拂。”李青含笑還禮,轉身登上馬車。
車轍轉動,很快便消失在長街盡頭。
蘇大富望著馬車遠去的方向,不禁感慨:“李公子經此一劫,反倒似涅槃重生一般,如今這氣度品性,皆是萬里挑一,可謂是因禍得福啊。”
再想到自家那個終日埋頭木料的兒子,他頓時氣結。
同是少年郎,怎就相差這般遠?
馬車內,李青打開木匣,重新戴上面具,又變回那個賊眉鼠眼的猥瑣少年。
只是這一次,耳邊再沒有廖云舒銀鈴般的笑聲。
他輕輕搖頭,待回到五陽鎮時再去探望吧,想來廖姑娘應該還在布莊
城門口,北晉士兵掀開車簾掃視一眼,便揮手放行。
李青取下面具,對車夫吩咐道:“福生,我們先去五陽鎮。”
“是,公子!”福生利落地應聲。
這位二十出頭的年輕車夫是車行里的好手,天南地北都曾走過。
此刻他心中暗想,行走江湖這些年,從未見過比車內這位公子更俊逸的人物。
這一路不知要惹多少姑娘傾心
不過這些都與自己無關,能駕著車看遍這山河人間,已經是難得的福分。
不知過了多久,馬車緩緩停在五陽鎮口。
福生朝車里稟報:“公子,五陽鎮到了。”
“去東街廖娘子布莊。”車里傳來清晰的吩咐。
“是!公子!”福生一邊駕車往東街走,一邊心里琢磨。
這位廖娘子,莫非是公子的相好?
不多時,馬車在布莊門前停下。
李青瞬間散出水滴探查整座布莊,卻發現店里空無一人。
“不在?”
他掀開車簾下車。
沒戴斗笠的俊美容顏第一次完整展現在街面上,整條街霎時安靜下來。
“這這般俊俏的公子,怎么從破馬車里下來?”
“快別看了,當心冒犯了貴人”
福生聽著議論直撇嘴:“我家公子又不吃人,躲什么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