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大內,少不了眼線。
只是皇上的眼線都藏在侍衛和太監宮女之中。
那在暗處鬼鬼祟祟的人影定不是皇上的人。
薛厲合上窗戶,靜靜等著好戲。
狐貍尾巴總會露出來的。
白芷端著茶進來,局促得幾乎連路都不會走。
“可撞疼你了?”
薛厲扶著白芷的肩頭,方才被撞的地方就是這里。
在府中他怎么冷落沈芳菲都無妨。
但在皇宮外庭,百官面前,他沒理由為了婢女和正妻置氣。
若讓人知他如此看中一個婢女,對她而言也是禍患。
“爺,裴二爺來了。”
白芷皺眉,聲低得只有兩人能聽見。
她端茶經過前廳,正好瞧見薛裴。
門外的她不敢驚動,站了好久。
但見白雪來來往往不停為兩人傳話。
“大夫人讓他來的。”
薛厲目中一片了然。
花燈節,唯有長子嫡孫,一府正主才得入宮。
薛裴是過繼來的,非嫡非長,唯有大夫人的帖才能送他進來。
他這一入宮,便是告訴世人,薛裴是侯府新長子。
他薛厲有個三長兩短,薛裴便為侯府襲爵之人。
而且,那大夫人不止抬了他的身份。
甚至動用娘家關系,讓他補了刑部侍郎,周通的缺。
薛晨的死,她是死咬著不放了。
“替爺辦件事。”
薛厲輕松抿了一口茶。
既有薛裴,那便讓他也湊湊熱鬧吧。
半個時辰后,太監陸續來敲門傳話入席。
這席面可和入住地不同。
以在位功勞分為上中下席。
薛厲立得大功,又有侯府爵位,自是排在一等上席。
他回眸望向身后,薛裴坐在最末處。
“傳我的話,讓裴二哥上來坐。”
聞言,沈芳菲臉色一變。
“侯爺,主位向來只有夫妻二人。”
“多他一個,怕不得體吧。”
這么多朝官可還看著呢。
薛厲不語,揚了揚手。
那太監低頭稱是,朝著下位去了。
席面間本沒有規矩,只有夫妻二人能坐。
既是一家人,也沒什么得不得體。
“侯爺,你真要叫人看笑話不成!”
“我雖下嫁給你,也是相府千金。”
沈芳菲怒從中來。
眼下只有她身側有位置可坐。
薛裴上來了便是坐她身邊。
到時他們二人夾著他一個女子,成何體統。
那她簡直成了笑柄!
她瞪著薛厲,氣得險些破口大罵。
蠢貨東西!還不快把話收回去。
薛厲仍舊不語,眸色冷淡。
“弟妹”
就在沈芳菲低聲抱怨時,薛裴已走了上來。
他臉色微白,似是受了驚嚇。
“你!”沈芳菲咬牙怒瞪著他。
當真是傻子不成!
薛厲讓他上來,他不知找個借口推脫嗎。
“我頭有些暈,侯爺請恕我不能奉陪。”
沈芳菲斷然不能和薛裴同坐一席。
她起身快步離席。
臨走時,她朝著白瓶使了個眼色。
白瓶會意,跪在薛厲身側伺候。
她結過太監手里的酒壺,掌心中暗藏了一粒黑丸。
歌舞笙簫,奏樂初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