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芳菲不信他說這些沒有目的,
她冷哼起身,甩袖踏出了門。
暖炭發(fā)出噼啪響動,屋子漸漸暖了。
薛厲丟下火鉗,無奈搖頭。
“若是沈家千金,斷不會說出如此的話。”
白芷眸光暗動,低頭不做聲。
“你也瞧出來了,不是嗎?”
薛厲轉(zhuǎn)身,饒有意趣笑了笑。
這一問,白芷更不知如何回應(yīng)。
她自然看出夫人的不同,但難說她性子生來如此。
主子的身份,她怎敢多想。
“尋常女兒家,都該知曉與男丁避嫌。”
“她倒好,竟和夫君的兄長公然來往。”
薛厲嗓音清潤,娓娓道來。
嫁給他的這個女人,是不是侯府千金尚且存疑。
還連尋常女兒家的規(guī)矩都不懂。
原以為她蠢,實則并非如此。
而是她根本不覺得那些事大逆不道。
“你剛才的哭樣,裝得不錯,是練過?”
薛厲見她不敢搭話,便轉(zhuǎn)了話頭。
不說別人,那就說說她好了。
白芷微微嘆了口氣:“做奴的,若不會示弱求憐,命都難保。”
尤其她身上這怪病,每日都遮遮掩掩,提心吊膽。
當(dāng)日在大少爺屋內(nèi),若不是那婢女幫她。
她就該死了。
“演得好。”薛厲坐下,指尖敲打著桌面。
能騙過大夫人的人并不多。
這個小奶糕,深藏不露。
“說說吧,你認(rèn)為是誰想害爺?”
薛厲見她不疑沈芳菲,倒是聽聽她怎么想。
“顯然,這事乃裴二爺主謀,大夫人協(xié)助,夫人不過棋子。”
白芷心知不說實話不行,她根本騙不過爺那雙銳利的眼睛。
“夫人知男子風(fēng)流不過笑談,對付爺不會用這般手段。”
“她若是主謀,便也不會堂而皇之和裴二爺在別苑里見。”
那別苑本就是皇上安排給爺和夫人住的。
論身份論地位,縱使夫人請他來,他都未必敢來。
但他卻敢現(xiàn)身,全因有了大夫人的帖子。
如此,一切便了然分明。
薛厲眸中閃過淡淡驚喜,指尖繼續(xù)敲打著桌面。
“再者,爺如何風(fēng)流皆無可非議,唯獨那人設(shè)計爺在百官面前丟人。”
白芷語氣篤定,神色儼然。
在百官前讓爺丟人,那些人便對爺生了嫌隙。
日后若有提拔,百官斥駁,皇上也定會為難。
如此結(jié)果,最得意的便是大夫人和名義上的侯府長子,薛裴。
掌聲輕動,薛厲聽得這般頭頭是道的分析,不由得拍手。
“夫人,想必根本沒想到會影響爺?shù)氖送尽!?/p>
“她只想爺在人前丟臉,出出氣。所以才勾了三皇子,引諸位大人去秀水亭。”
白芷將話一口氣說完,心中壓著的情緒也釋放殆盡。
這些話她早就想對爺說了。
怎么說小姐都是她曾經(jīng)的主子,總不好看她遭人利用,又被爺記恨。
“都說旁觀者清,你看得確實清。”
薛厲沒想到這小奶糕還有如此本事。
這是文武百官都日夜鉆研的術(shù)——洞察人心。
原想帶她入宮見識見識那阿諛奉承的場面。
現(xiàn)在看來怕是有些多余了。
“爺有個事,你幫爺去辦,可好?”
薛厲目色狡黠,望著眼前面面色惶恐的小丫頭,露出一抹清冷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