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一眾小丫頭跪在兩側(cè),白芷則在最前方。
馬上步下一個面色蠟黃,身形消瘦的婦人。
她臉頰凹陷,普通枯骨,睜大眼睛看著侯府門楣。
“回來了!終于是回來了!”
周姨娘喃喃自語,眼眶里已流下淚來。
她身形顫抖,若不是身旁的陪嫁嬤嬤扶著,她早已垂垂落地。
“姨娘且先行入院,下人們已準備好熱水為您沐浴更衣了。”
管事嬤嬤將人領(lǐng)到西苑一處廢園中。
池水荒蕪,落葉滿院,顯然還無人打理。
周姨娘見到此情此景,眼中毫無波瀾。
屋內(nèi)房間,白芷和小丫頭倒是已收拾干凈,歇息不成問題。
“姨娘,這就是給您的粗使丫頭。有什么要的,吩咐她便是。”
管事嬤嬤福了福身,就要退出去,臨行時又轉(zhuǎn)過身來。
“對了姨娘,這丫頭原是在侯爺身邊伺候的,不過臨時照看幾日。”
“還請姨娘不要過于苛責。”
這話一出,周姨娘那滿是滄桑的目中猛的燃起了一絲火光。
白芷看在眼里,不禁打了個寒戰(zhàn)。
她低下頭心里頓感不妙。
管事嬤嬤明明沒必要多說這一句。
這下人伺候誰,調(diào)來調(diào)去本是常事。
“原來是在厲兒身邊伺候的,難怪看著如此白凈怪巧。”
周姨娘的嗓音沙啞而冷淡,聽不出一絲感情。
“你且去給我熬一碗桂圓銀耳湯吧。”
白芷點頭稱是,領(lǐng)命而去。
侯府伙房內(nèi)有好幾個廚子,無論主子要吃什么,都有專門的人做。
但既然周姨娘囑咐要她親自熬,白芷也只得自己動手。
桂圓甜香,銀耳滑嫩,看著就令人食指大動。
“好,十二年,已許久沒吃到熱乎的了。”
周姨娘小心翼翼地吹了半晌,才將食送入口中,像是品嘗著世間難得的山珍海味。
立在一旁的白芷,等著劈頭蓋臉的一頓罵。
方才她看著自己的眼神顯然就是對爺有恨。
但她又不能拿侯爺如何,那就只能拿他身邊的丫頭做出氣筒了。
“你這丫頭手藝都不錯,豐娘,賞她。”
周姨娘面色帶笑,那滄桑的臉也浮起了一絲紅潤。
那陪嫁嬤嬤從袖中掏出一粒銀踝。
白芷見狀猛然退了一步,低頭道:“伺候主子是奴的本分,姨娘折煞奴了。”
這銀踝至少能抵得上她半年的例錢。
周姨娘這剛回府就給如此大賞,絕不是什么好事。
“讓拿就拿著,你這丫頭是嫌棄姨娘的錢臟,還是嫌打賞少不成!”
豐娘瞪著牛眼,大手往前一放,那銀踝就落在白芷腳下。
“奴不敢。”白芷連忙跪下將地上的銀踝拾起,“謝姨娘賞。”
果真是在姨娘身邊伺候的,真讓人喘不過氣來。
“下去吧,讓你伺候再伺候。”
周姨娘細細品嘗著手里的湯,臉色微微帶喜。
合上房門,白芷退了出去,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背心已被汗打濕了一片。
“啊!快來人啊!姨娘中毒了!”
半個時辰后,屋內(nèi)傳來尖銳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