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侯府外傳來幾聲雞鳴,白芷輾轉反側,一夜未眠,不知不覺竟已天亮了。
她起了個大早,先將爺洗漱和早飯處理好,再遵照爺的吩咐從后院出門。
按照爺所說的路線,她先去采買了一些雜貨,再慢慢繞路。
這大清早的人雖然少,但白芷還是不敢掉以輕心,時不時回頭望著后面有沒有尾巴。
白芷掀開挎籃子,瞧著里面壓著的信。
她的腦海里不由得閃過一些畫面,白瓶將她攔住,爺出來解圍。
當時也是丟給白瓶一封信,讓她自己看著辦。
她沒敢多問爺那是什么。
現在想來應該就是阿青說的,白瓶去刑部大牢轉交給裴二爺的東西。
“站??!你這小丫頭不長眼嗎?這可是刑部!”
白芷繞了小半個街道來到了刑部后門。
她猶豫了半晌才開口道:“敢問兩位爺,前幾日是不是也有和我一樣的丫頭來過?”
那兩人聽得問話一時間都愣了,轉而便淫笑出聲。
“原來是來看情郎來了,有錢果然就是好啊,這俏丫頭一個接一個的?!?/p>
白芷皺了皺眉,雖不知他們說的是不是白瓶,但是女兒家一般不會來這種地方。
她取出爺的腰牌,亮在兩人跟前。
那兩名守衛一見那腰牌仿佛就像是鬼見了符咒,嚇得笑容收起,最后抱了抱拳。
“原來薛侯爺府上的人,失敬失敬!請隨卑職進來吧。”
其中一人打開門,往前走著引路。
這刑部大牢里只關押著薛裴一個與薛家有關的人。
白芷不由得感嘆,這刑部還真是臥虎藏龍之地,連一個看門的那腦子都轉得極快。
她心生一計,低聲道:“侯爺想問這案子查的怎么樣,勞煩告知,我回去也好回話?!?/p>
那守衛無所謂地擺了擺手。
“您就讓侯爺放寬心吧,裴二爺的事兒牽連著數百個官員!”
“就算侯爺什么都不做,也自有人想辦法保他。過個日,這人也就放了?!?/p>
白芷心里咯噔。
別想隨口問問,卻不想竟還得知了這么個驚天秘密。
她屏氣斂聲不再說話。
“姑娘,最尾間就關著裴二爺。你有話快說,可別耽擱太久?!?/p>
堂堂薛家侯府的犯人居然關在最尾間。
白芷想也不用想都知道,這一定是爺特地交代的。
給這仗母行兇的繼子一點教訓。
她的心怦怦跳著,緩了幾個呼吸才走到那柵欄前。
一股發餿復仇味道直沖鼻息,讓人幾乎要干嘔出來。
白芷捂著鼻子,難以想象一個人要在這待上一天有多痛苦。
“誰?什么人!”
薛裴瞧見閃動著人影,猛然跳動起來沖到柵欄前。
見到沖過來的人,白芷那狂跳的心更是驚懼。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面前的男人臉色灰白的,雙頰凹陷,眼球突出,滿面的胡渣還掛著蜘蛛網。
這和當初她見的那個唇紅齒白的裴二爺壓根就是兩個人!
“白芷!是不是薛厲派你來的,我是不是能出去了!”
薛裴嘶聲力竭怒吼著,雙手扣著柵欄拼命搖晃,鐵索發出當啷的巨響。
“是誰告訴二爺,你能出去?”
白芷被他的問話,勾起了心里的疑惑。
爺只交代她把信件交給裴二爺,可沒說他能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