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只要吃痛便會掙扎,薛晨不可能在簪子刺入時毫無掙扎,任人將木簪推入他的腦骨。
白芷瞳孔驟縮,指尖冰涼。
她想到當時晨大爺死在他身上的模樣,那簪子確實是已入骨。
旁邊那個一半瘋了的婢女,甚至比她的身形還要瘦弱許多。
“薛厲就是個徹頭徹尾的自私鬼!黑心肝的chusheng!”
“他害死了那個婢女,還將你這個無辜的人變成了嫌疑犯。”
“而你被他蒙蔽,成了他最忠心的婢女。來刑部大牢這等地方給我傳話,但真是可笑!”
薛裴狂笑起來,頭發散亂在黑暗中不停地晃動。
笑聲在長廊里不停回蕩,如鬼哭般滲人。
“姑娘時候差不多了,這地方可不好久留。”
長廊盡頭傳來守衛的聲音。
白芷知道這刑部重地是不讓探望的,那守衛也是迫于薛侯府的勢,才讓她進來。
她轉身要走,卻發現自己雙腿如灌鉛,渾身如被凍僵了般冷硬。
刑部到侯府的路并不算遠,但白芷走的每一步卻是那么的艱難。
大夫人至今仍想著為子報仇,時時刻刻算計著如何殺了她。
可以說,她在侯府中是有今天沒明天。
如果將她害至此的人真是侯爺,那這些日子的盡力心庇護豈不都是虛情假意。
白芷呼吸澀滯,渾身又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
當她回到暮荷齋,阿青已等候在門口。
他的上下將自己打量了一番,那審視的目光,看得她很是不舒服。
“果然是個沒良心的。”
白芷眉頭一皺,她本就憋屈,被這一句話也是激起了火氣。
“好端端的怎么又開始罵人?爺時常教導,說話做事得有證據,你的證據呢?”
自己也不知做了什么,這已經是第二次阿青說她沒良心了。
頭一回是他自己沒想明白,這一回又是為哪般!
“良心這事兒還需要什么證據,你自個兒心里明白就是。”
“若是覺得我冤枉你,等爺辦完公務回來你再慢慢告狀。”
阿青冷聲笑了笑,甚是自信。
“爺有公務出門,你怎么沒隨行?”
白芷見他立在廊下清閑,不由得疑惑。
他可是爺的貼身侍從,負責保衛爺的安危。
如今這京城里爺的對頭可不少,保不齊就收買了刺客。
“是爺的令,讓我在這兒等你。”
阿青眼眸平靜無波,望向白芷那略有些蒼白的臉。
“爺說了,讓我留下,記著你回來時的模樣。”
“果然還真跟爺說的一樣,臉色發白,似是被收去了魂魄。”
白芷皺了皺眉,心中涌起一股復雜說不清的滋味。
爺難道已料到大牢里裴二爺會說的話?
阿青這笑得又像是看穿了一切。
“信我已經帶到,裴二爺說他答應了,等爺回來你就這么回話吧。”
白芷將挎籃塞到他手里轉身就走。
但還沒走出幾步就被橫身攔住。
“這事是你來辦,自然該你來復命。”
“爺總說你機靈,你這腦子最好也轉一轉,別辜負了爺。”
白芷猛然一怔,看著頭也不回的阿青,心里又是起了異樣。
難道裴二爺說的話都是騙人的?
但是他所說的場面又和自己所經歷的相差無幾,可見他真的認真調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