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阿青忽兒又定住了腳步,恍然回過神來。
現在大夫人自以為收買了門衛,掌握了爺的對外來往。
他這么前去一鬧,豈不是讓大夫人知曉自己的即敗露了。
若是裝作不知道還能將計就計。
“你這些日子且在府中,盯著那丫頭的動向。”
“大夫人在暗處謀劃的肯定還不止這些,但她的目的都是報仇?!?/p>
薛厲低頭飲茶,眼眸漸漸深沉。
他不必花心思調查其他,只要保護好那小奶糕就夠了。
大夫人所有的動向都會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說到那丫頭,屬下斗膽問一句,爺您到底讓他去做什么了?”
“正如爺所說,她像是被人抽干了魂魄似的?!?/p>
阿青見她大清早就出了門,不用說一定是爺的吩咐。
但其余的他一無所知。
薛厲勾唇,清冷俊雅的臉上也微微顯出了一絲笑。
“吩咐下去,讓人把裴二爺的院落收拾收拾?!?/p>
“過不了幾日,這主人也就該回來了?!?/p>
阿青心驚,眼眸經不住地震顫。
雖說裴二爺是過繼來的,但在大夫人手里是個不錯的棋子。
大夫人沒了這棋子除去,又分出一半中饋權,本是元氣大傷。
這裴二爺要回來豈不是養虎為患。
但爺似乎對此樂見其成?
“這幾日本侯就在外宅處理事務,你和那小丫頭好好待在暮荷齋,哪兒也別去?!?/p>
薛厲起身踱步而去,不給任何問話的機會。
本來涉及貪腐的案子,皇上交由他全權負責,但涉及薛裴這個親眷,那他就得避嫌。
這案子的調查審理就落在了鄭恒公的手里。
在他抽絲剝繭的調查中,薛裴是薛厲的堂兄弟,根本無人敢和他結交。
他不過拿了那么幾千兩銀子封口費。
在獄中,他將在戶部知曉的臟事都和盤托出,供出了幾個二品大員。
薛厲上書為他求情,本就罪過不大,如此也便算是戴罪立功。
皇上便允了,下旨擇日放人。
只不過薛厲在這當中還耍了個小心機。
“爺說了,要救你出去可以,但你回去之后得認周姨娘做養母。”
白瓶遞過那封自己早已偷偷看過的信。
她怎么沒想到,侯爺居然會設法將這能威脅到他爵位的人救出來。
而薛裴早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在那一刻白瓶也明白了,世上本就沒有唯一的主子。
薛裴可以做大夫人的義子,也可以做周姨娘的義子。
而她可以是小姐的人,也可以是大夫人的人,更可以是侯爺的人。
但這選擇可得仔細,不是什么人都能笑到最后。
日落西斜,薛厲騎著快馬來到一處深巷。
后門處,他剛下馬就有一人端著酒迎上來。
“薛厲你可真太不地道了!有這么一匹好馬,現在才舍得亮出來!”
只見來人竟是陸懷武。
“陸將軍的武功里藏著那般好演技,也不是在相府才舍得顯露嗎?!?/p>
薛厲接過酒,一飲而盡。
兩人相視而笑,肩并肩走進了外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