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厲結(jié)果身側(cè)太監(jiān)遞過來的釣竿。
他挽起袖子,動作十分輕巧且流利,眨眼間就將魚餌上好,拋鉤入水。
“你這垂釣技術(shù),不減當(dāng)年,不知最近可有釣著魚?”
大皇子依舊盯著沉沉的湖水,面上毫無表情,令人看不出他所思所想。
“最近?哪還有功夫釣魚,那大魚都許久沒得見了。”
薛厲重重嘆息,這一聲嘆息可是發(fā)自肺腑。
以往在府中做個庶子的時候,只需渾渾度日,壓根沒人會說什么。
可如今破獲要案,得了襲爵,又莫名其妙的封了個定成侯。
現(xiàn)在大臣們?nèi)巳俗晕#澑呐e動也收斂了許多。
一旦沒了這些案子,皇上對他便是當(dāng)棄子對待。
“正好,眼前就有一條大魚在不停徘徊著。”
“不知你的本領(lǐng)能否讓這大魚上鉤?”
大皇子話剛說完,水中就泛起了一絲波瀾。
那圈水紋越來越大,魚尾翻騰拍打出一陣水花。
“爺!魚上鉤了!”
白芷見他遲遲不提竿,她不由得心急,低聲在他耳邊提醒著。
“殊不知這釣魚不能全看本領(lǐng),古人不是有句話嗎?愿者上鉤。”
薛厲從容持著魚竿,宛若泰山。
任由那條大魚如何掙扎,也只是扯動魚線,逃脫不了半分。
大皇子轉(zhuǎn)過眼來,那黝黑深暗的眸中閃著耐人尋味的光。
他臉色冷硬如石像,看了片刻便又將目光凝聚在那水紋之上。
也不知過了多久,那魚兒的翻騰力度漸漸虛衰。
薛厲手腕一翻,那魚兒便脫水而出。不停晃動著魚尾,只是這力道已大不如前。
“真不愧是宮中池水,這魚兒都養(yǎng)得如此肥大。”
他提著魚竿,將那魚兒輕輕落入大皇子腳邊的魚筐中。
太監(jiān)小步快跑而來,取鉤將魚兒蓋在筐里。
大皇子目光未動,依舊是一張毫無波折的臉。
“殿下,垂釣之處在于耐心,也在于機遇。”
“若是時機不對沒有耐心,貿(mào)然驚動了魚兒,只會一無所獲。”
薛厲坦然開口。
話音剛落,大皇子手中的魚竿似是微微顫抖了一下。
他沉沉嘆息,纖細(xì)的指節(jié)松開,任由魚竿掉落在地。
身旁太監(jiān)齊齊下跪,頭埋到草地深處,大氣不敢出。
“就我這身子還有什么時機可言,你可知父皇近日已沒替我尋訪民間神醫(yī)了。”
大皇子合上眼眸,面容似又蒼白了些。
眼前的少年猶如一座已經(jīng)垂垂老矣的松樹,隨時都會折斷。
“天時地利人和,莫非大皇子只看天時?”
“就算天時地利不可改,那不是還有人和嗎?”
薛厲微微皺眉,眸中凝聚著些許火光。
朝野上下還未分明,三位皇子中誰也說不好,未來誰會是儲君。
但若大皇子顯出頹勢,朝野上下可就得變天了。
“想來大皇子這垂釣技術(shù)確實還得精進,還是多向身邊人請教請教吧。”
“真釣不到魚,以后讓別人幫你也未嘗不可。”
薛厲拋下手中釣竿,抱拳躬身行了個禮,折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