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場內塵土飛揚，草色翻飛。
隨著利箭穿透靶心，一個粗狂的笑聲響起。
“洪大人，你這箭法真越來越準了，竟都是靶心！”
遠處箭靶上密密麻麻扎著七八支箭。
洪大人望著自己的杰作，冷聲一笑。
“這算什么，以前年輕的時候就是百十來只也都沒有失過手。”
他調轉馬頭，望向那坐在棚子下臉色灰白的俊俏少年。
“薛侯，你莫不是怕了吧？”
“我這一點雕蟲小技，你在侯府中應該見多了才是。”
隨著話音起，眾人的眼光齊齊向那棚子看去。
薛厲渾身便有些微微發顫，莫不做聲。
這頭疾果然比以往的發作不同。
他現在竟是連指節都僵硬了。
“你看看這小子還發抖了，不過一場游戲，至于怕成這樣嗎？”
“放心吧，你就是輸了，咱們老大哥也絕不笑話你。”
洪大人敏銳察覺到眼前人的異樣，仰頭大笑。
其余人跟著狂笑起來。
“薛侯，你要是身體不適，這一場比試就免了吧？”
鄭恒公略有些擔憂，原以為他只是稍有不適。
但見這樣子，似乎他在強忍著莫大的痛苦。
“皇上欽點的比試，只能說不比就不比。”
薛厲強撐著身子站起來，雙腿已然如冰般僵硬。
他使出全身力氣才勉強彎著膝蓋，向前走動。
只是這怪異的身形更顯滑稽，惹出的笑聲更大了。
“薛家小兒，別怪我說話難聽，這爵位本輪不到你。”
“論武藝，你連守城的戍卒都不如。”
洪大人扯開嗓子怒吼著，眼里已帶著譏諷。
其余官員的臉色微微變了變，話說到這就有些過分了。
薛厲不語，只是走向那一匹帝王賞賜的駿馬。
“薛侯不可胡來！”
鄭恒公上前阻攔，發現眼前人面色如霜。
“身子不適直說即可，切不可逞強而傷了身子。”
“那駿馬奔馳之中，跌下馬來可是要出人命的。”
話還未說完，刺耳的冷笑聲已傳來。
“鄭大人，你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吧。”
“白馬寺案子破不了，你那英明可就毀了。”
洪大人端坐馬上，斜眼俯視著二人。
他身側的幾個人捂著嘴偷笑。
皇上下旨要求徹查白馬寺失竊一案。
誰都知道鄭桓公當日就上薛家侯府。
大名鼎鼎的刑部尚書，在斷案上還要找一個黃毛小兒商議。
這簡直就是笑柄。
“住口！鄭某我如何查案，還輪不到幾位指摘！”
鄭恒公似是被戳了脊梁骨，漲紅了臉。
洪大人冷哼一聲，繼續開聲高呼。
“薛家小兒，薛老侯爺一世英名，不能毀在你這等人手里！”
“還是趁早讓賢，省的砸了薛家的門面！”
話語刺耳，群臣臉色更是變了。
他們悄悄退開，裝作什么都沒聽見。
薛厲面如冷玉般透著微寒，星眸中暗藏絲絲鋒芒。
爭辯中，一個滿面胡渣的胖子頂著滾圓的肚子跑來。
他手里緊攥著什么，徑直沖到薛厲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