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輸機的引擎在暮色里低鳴,艙內的冷光映著麗塔淺紫色的眼眸,她正優雅地用銀叉挑著一塊精致的蛋糕,動作從容得仿佛不是在執行任務,而是在參加茶會。
“麗塔,”魏無悔摩挲著苗刀的刀柄,刀刃上還殘留著圣芙蕾雅訓練場的微光。
“奧托到底想從我血里找什么?”
麗塔放下叉子,抽出絲帕擦了擦唇角,淺紫色的眸子里閃過一絲復雜:“主教大人的心思,可不是我能揣度的呢。”
她頓了頓,忽然輕笑一聲,“不過小無悔你要明白,能被主教大人‘關注’,未嘗不是一種特別的認可。”
“認可?”魏無悔嗤笑一聲,左臂的繃帶下傳來熟悉的灼痛感,“是認可我這能引來崩壞獸的血,還是認可我這遲遲不愈的傷口?”
他忽然想起東歐平原上那些瘋狂撲來的崩壞獸,還有奧托那抹意味深長的笑,指尖不由得攥緊了刀柄。
麗塔沒接話,只是轉身從儲物格里取出一個恒溫箱,推到他面前:“這是主教大人讓我交給你的,說是‘輔助恢復’的藥劑。”
箱子里的淡金色液體在燈光下泛著奇異的光澤,像極了他血液里那抹不易察覺的金色。
魏無悔盯著藥劑瓶,忽然笑了:“他就這么怕我死了?”
“畢竟小無悔可是天命寶貴的戰力呢。”麗塔歪了歪頭,女仆裝的裙擺隨著動作輕輕晃動,“不過說起來,圣芙蕾雅的時光,似乎讓你柔和了不少呢。
剛才看你跟琪亞娜小姐他們相處時,眼睛里的光都不一樣了。”
魏無悔的動作頓了頓,想起琪亞娜氣鼓鼓的臉,芽衣溫和的笑,還有德麗莎抱著薯片念叨他的樣子,心里莫名一軟。
他從懷里摸出最后半塊吼姆巧克力,是臨走前芽衣硬塞給他的,包裝上還畫著歪歪扭扭的笑臉。
“麗塔,”他把巧克力拋過去,“嘗嘗?比奧托辦公室里那些苦不拉幾的玩意兒好吃多了。”(德莉莎給奧托的苦瓜味巧克力)
麗塔接住巧克力,指尖觸到包裝上的溫度時微怔,隨即淺淺一笑,拆開包裝咬了一小口:“確實不錯呢。”
淺紫色的眸子里難得染上幾分真切的暖意,“說起來,幽蘭黛爾大人還在總部等你匯報任務細節呢,她特意做了糖醋排骨,在廚房留得太久的話糖醋排骨可就涼了哦。”
魏無悔挑眉:“她?會這么好心?”
“大概是擔心某人又因為傷口疼得睡不著覺吧。”
麗塔掩唇輕笑,目光落在他的左臂上,“畢竟能讓幽蘭黛爾大人偷偷去醫療部查恢復方案的人,可不多呢。”
運輸機穿透云層時,下方的城市亮起萬家燈火。
魏無悔看著窗外流動的光河,忽然覺得那瓶淡金色藥劑也沒那么刺眼了。
至少,回去還能見到搶巧克力的呆鵝,不是嗎?
他摸了摸懷里的苗刀,刀鞘上似乎還沾著圣芙蕾雅的草木香。
不管奧托的算計是什么,至少現在,他有了想回去的地方,也有了想守護的人(德麗莎等人)。
“走吧,”他站起身,“回去看看那呆鵝的糖醋排骨,有沒有進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