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墨聽得真相后,遂又問道:“話雖如此,但師兄特地給我講這個故事,想來應(yīng)該也不只是閑談吧?”
談及正題,許云擇不禁嘆息:“此行丹廬之見聞,的確是給了我不少的啟發(fā),也總算讓我看見了,煉丹師不依附于哪家門閥,就能自力更生的實例。
“當(dāng)然,這其中也折射出了許多的難題,其中的部分小問題,姑且還能想到別的法子改善,但是這最要緊的,其實是該如何去定性一枚丹藥的‘亦正亦邪’。
“為此,我實在是沒有太多頭緒,故而就想問問師弟的意見。”
見許云擇這般坦誠,姜墨稍作思考后,給出個較為籠統(tǒng)的回答:“在我看來,丹藥應(yīng)當(dāng)無需去細分正邪。
“鋒銳之兵往往是sharen之利器,但同時也能用于對抗危險、保家衛(wèi)國。
“我想,丹藥也應(yīng)是如此。”
許云擇對此等所有人都知道的見解,略有遺憾地搖了搖頭:“若果真如此,為何在世俗凡間,又要對鐵器嚴(yán)加管制呢?
“在很多時候,只要利益足夠充足,秩序與道德,就會變得宛如白紙般脆弱。而這些sharen利器,便給予了人違反秩序的底氣與自信。
“就像丹廬之主一樣……
“他無法遏制對壽元將盡的恐懼,想要繼續(xù)活著念想,使之拋卻了其師父的遺言,然后借助純陽渡魂丹,完成了對無知胎兒的奪舍,自此重活一世。
“倘若純陽渡魂丹沒有此等邪性,那么這位丹廬之主,是否就能從容地接受死亡?”
姜墨當(dāng)然知道先前的籠統(tǒng)回答,肯定無法說服許云擇……或者說,他從最開始就沒打算回答,這種聽起來,像是在故意為難他的問題。
先前的那些,只不過是想要知曉許云擇的確切態(tài)度而已。
故而,他平靜地回答道:“話雖如此,但我在師兄的話語中,并未聽出師兄有任何針對丹藥的意味,想來師兄其實,并不排斥著這種亦正亦邪的丹藥。”
這回想起來倒也是,當(dāng)初在外門學(xué)院,姜墨打算對付何承允的時候,就曾找許云擇許云擇幫忙。誰料,許云擇當(dāng)即就拿出一包緘口散,丟到了他的手里。
緘口散雖非什么邪丹毒丹,但肯定也算不上什么正經(jīng)丹藥。
許云擇搞這么些不正經(jīng)丹藥放在身上干嘛呢?
總不能是煉著玩的吧?
許云擇此時也微微點頭,對姜墨的觀點予以了肯定:“在大多數(shù)煉丹師的眼里,任何丹藥其實都是一樣的,煉丹師所看重的,始終都是丹藥的煉制技法。”
聞言,姜墨繼續(xù)給出了他的觀點:“既然如此,那么師兄又何須特地去區(qū)分丹藥的亦正亦邪……師兄真正想要去做的事情,僅僅是整合當(dāng)前煉丹之道的修行體系而已。
“現(xiàn)在就來考慮某些是非善惡的事情,師兄豈非是在杞人憂天?雖說我確實不怎么喜歡神機百煉閣的人,但有一點卻不得不承認,他們確實做得非常好。
“在他們眼中,鑄劍始終都是一門生意。
“師兄若是想讓你所構(gòu)想的丹閣,將來在修仙界安穩(wěn)立足,就必須要具備這種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