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凡是碰到痛苦的事情,我都會緊緊握住季然哥哥給我的鑰匙努力撐過去。
就像三號電池堿性電池一樣。
這把鑰匙給了我能量,讓我有了生存意志。
我也終于考上了季然哥哥所向往的那所大學,成為了學校里的驕傲之一。
而錢滿滿卻名落孫山,只上了一個職業(yè)技術(shù)學校。
我媽對她的期待落空,于是她變成了我。
蠢貨,賤人,壞孩子
那些曾經(jīng)用在我身上的詞,現(xiàn)在統(tǒng)統(tǒng)都用在了她身上。
我媽給我打電話,
在電話里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苦苦哀求我回去。
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照顧她的下半輩子,她給我磕頭認錯都行
她的眼淚和道歉并不是因為真的良心發(fā)現(xiàn),或母愛的愧疚,而是她被一輛失控的貨車壓斷了雙腿。
【往日的情分?我沒去警局告你虐待兒童就已經(jīng)時仁至義盡了,還想讓我照顧你的下半生,簡直是做夢。】我冷冷一笑,再也不是過去那個任她欺凌
的女孩。
【哪天你的葬禮或許可以通知我一聲,我一定去隨個份子。】
這世上有太多的以德報怨,書里電視上都告訴人們要善良,要做個寬容大度,無怨無悔的圣母,可是憑什么?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或許冥冥之中真的有命中注定,
三年后,當我再一次遇到季然的時候,我腦海里浮現(xiàn)了這句話。
畢業(yè)典禮上,季然被學校邀請參加分享會。
他一身黑色西服,領(lǐng)帶系的恰到好處,深邃的眼眸中帶著一種難以言說的溫柔。
和八年前比,堅硬的外殼褪去,整個人散發(fā)著溫潤的氣息。
或許是我的目光太過灼熱,他似有所感看過來。
這一刻,視線相交的幾秒,我的心里
原來我心里的驚濤駭浪一刻也未曾停歇過。
演講結(jié)束后,一個穿著公主裙的小女孩跑上去撒著嬌,奶聲奶氣的叫著,
【爸爸,我想吃棒棒糖,媽媽不讓我吃。】
【這孩子,和爸爸告狀也不可以呦,吃多了牙齒又要疼了。】
身后的女人一襲白裙,清新淡雅的妝面,好像一朵盛開的鈴蘭花。
天際的云燒成粉紫色的綢緞,夕陽將他們得身影拉得很長,在地上交疊成一條線。
我低頭看著那相連得身影,胸膛里也升起一股莫名得暖意,
【好久不見,季然哥哥。】
【再見。】
【我又要出發(fā)了,這次不是去找你,是去找回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