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圈里空蕩蕩的。
柵欄門開著一條縫。
媽媽臉上的笑容驟然消失。
“她竟然自己出去了？看來她是真不想認我這個媽了！”
李玉枝怯生生地走過來，拉住媽媽的手。
“媽媽，你別生氣……”
她小聲說，眼睛不安地亂飄。
“妹妹可能是去找爸爸了。”
媽媽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胸口一起一伏。
最后，所有怒氣都化成一聲冷笑。
“她愛去哪去哪！我就當沒生過這個女兒！”
李玉枝立刻用力抱緊媽媽的手臂，把臉貼上去。
“枝枝會永遠陪著媽媽，枝枝只要有媽媽就夠了。”
我飄在空中，看著她們緊緊相握的手。
眼底一陣酸澀。
然后，看向豬圈。
我最喜歡的那件短袖，不知什么時候被拱在最角落。
臟得看不出原來的顏色。
暗紅色的血泥和豬食混在一起。
現在，連我都不看清我在哪里。
不過沒關系，媽媽現在有了更聽話的女兒。
她們看起來那么幸福……
只要媽媽能開心，我沒關系的。
村長背著手溜達過來的。
“明安媳婦回來啦，昨天帶兩個孩子出去玩啦？小玉荷呢？那小丫頭不怕生，一逗就笑，長大了肯定有出息。”
他笑呵呵的，臉上的皺紋都擠在了一起。
媽媽臉上擠出一絲干笑。
“不知道跑哪瘋去了，不管她。”
村長急忙道。
“可不能不管，咱們村林子多，坑也多，要不我叫人幫著找找？”
媽媽想起我，又皺起眉。
“不用了，我知道她去哪了。”
村長不好再堅持，想起了自己的來意，對媽媽說。
“枝枝現在可是咱們村的小名人，那直播好多人都愛看！我這次來想和你商量，看能不能幫咱村里也帶帶貨？”
李玉枝有點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嗯，我試試。”
一陣風吹過，村長抽了抽鼻子，一步步靠近豬圈。
柵欄上有一片暗紅。
“咦？枝枝，你那豬圈地上，怎么好像有塊紅黑色的……是血嗎？”
空氣仿佛凝滯。
她立刻反應過來，大步走到豬圈前。
“那是我按照粉絲建議嘗試的新配方，在豬食里加了些紅菜根粉，想給豬補補氣血！”
村長恍然大悟。
“紅菜根啊，怪不得呢，你這孩子腦子就是活絡！”
媽媽在一旁，聽著村長的夸獎，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
她一把攬過李玉枝，語氣里滿是自豪。
“還是我們枝枝厲害，懂事能吃苦，還特別聰明。不像那個嬌氣包，剛回村里的時候，連腳都不肯沾地！”
送走了村長，院子里安靜下來。
媽媽看著李玉枝。
“枝枝，以后你就是媽媽唯一的女兒。媽媽所有的東西，都是你的。”
李玉枝依偎著她，用力地點了點頭。
真好，媽媽又變回開了溫柔的媽媽。
再也不會因為我生氣傷心了。
這樣，也很好。
只是可惜。
以后我再也不能像從前一樣抱她了。
3
爸爸祭祖回來了，懷里揣著幾塊米花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