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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1頁)

【小小年紀就這么狠毒,直接槍斃算了,長大肯定是反社會人格!】

【心疼給她打賞過的自己,錢竟然給了這種惡魔。】

【她有什么臉哭訴自己可憐?那她才四歲的妹妹不可憐嗎?!】

【這些人能不能不要再吃人血饅頭了,到底是為了流量還是真的共情sharen犯?】

兩邊吵得不可開交。

也有人將矛頭指向了父母。

【李明安林亞茹出來受死!一個長期缺位,一個心理變態!這種家庭就不該生小孩。】

【這根本不是一個人的惡,是一個家庭共同釀成的悲劇!】

【這樣的父母把大女兒當成一個有感情的人了嗎?】

這場在網上的爆發的審判之風,也吹進了關著媽媽的監獄。

她蜷縮在牢房冰冷的角落,對所有提審和問詢閉口不言,送來的飯菜原封不動地端走。

她迅速消瘦下去,形銷骨立。

同監舍的犯人欺凌她,罵她是“殺女惡魔”,把冷水和餿飯潑在她身上。

她不反抗,也不擦拭,仿佛肉體的痛苦,能稍稍抵消她靈魂深處無邊無際的煎熬。

白天,她對著墻壁喃喃自語。

“小荷,媽媽沒有開那個門……媽媽真的沒有……”

夜晚,她在夢中一遍遍重復著沖洗豬圈的動作,然后在水聲里尖叫著驚醒。

與此同時,數個關注留守兒童權益的公益機構站了出來,借助這起駭人聽聞的案件,發出了沉痛的疾呼。

全社會的目光,這一次集中而深刻地,投向了這個長期被忽略的龐大群體。

爸爸賣掉了城里的房子,把所有的錢捐給了公益機構。

處理完所有事后,消失在了公眾視線里。

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有人說他去了南方打工,有人說他出家了。

可是我知道,他回到了那個村子里。

拆了那座豬圈,在上面蓋了個花圃。

種滿鮮花。

再也沒有離開那個村子。

我飄在虛空中,看著這一切。

我們這個家,到底是從哪一步開始走錯的?

是從爸爸第一次出門打工開始?

是從媽媽變得疑神疑鬼開始?

還是從姐姐出生,被決定留在老家的那一刻,就已經注定了?

沒有人能給我答案。

只有網絡上那些為“李玉枝們”發出的吶喊,像微弱的星火,試圖點亮更多沉睡的良知。

8

五年。

足以讓一個社會熱點消弭在大眾視野。

卻不能夠撫平一道刻入骨髓的傷疤。

媽媽出獄那天,陽光刺眼。

陽光灑在她半白的頭發上,她瞇起眼。

門口空無一人。

不知道是不是在期待有人來接。

她茫然地站著。

直到一個身影,從不遠處的樹蔭下緩緩走出來。

是李玉枝。

她長大了,出落得高挑清秀,只是眉眼間沉淀著與年齡不符的世故。

與媽媽那身洗得發白的舊衣服形成了鮮明對比。

她的目光復雜地落在媽媽身上。

“媽。”

她喊了一聲,聲音干澀,聽不出情緒。

媽媽的身體幾不可查地僵了一下,緩緩轉過頭。、

她看著李玉枝,眼神里沒有久別重逢的激動。

她們沒有擁抱,沒有多說一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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