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副隊……對不起，規矩不能破。”
3
老李別開視線，將鑰匙攥得更緊。
誰不知道他是劉艷的表哥，隊里采購設備和直播帶貨的回扣，經手的每一分錢都沾著他的油水。
此刻他攥著鑰匙，像攥著自己的錢袋子。
我死死盯著窗外。
隊員們正冒著大雨，從一輛貨車上往下搬箱子，那是贊助商給的“新裝備”。
而隊長劉艷，正和那個穿西裝的王總站在屋檐底下，有說有笑，手里捏著剛簽好的合同。
短短十分鐘，漫長得像一個世紀。
劉艷終于聊完了，拉開車門坐進來，臉上帶著滿意的笑。
我看著她不緊不慢地把合同收好，又拿起直播設備開始擺弄，胸口那股怒火再也忍不住了。
“劉艷，”我的聲音因為極度的憤怒而發著抖，“從接到求助到現在，整整五十分鐘過去了！在你眼里，是不是直播和贊助比人命還重要？”
劉艷擦鏡頭的動作停了一下，抬眼瞥了我一眼，滿臉不耐煩。
“林小雨，你沒完了是吧？拉贊助，更新裝備，以后才能救更多人！這筆賬算不明白嗎？死盯著眼前這一個，你就是目光短淺！”
“我目光短淺？”我氣得笑了出來，“救援隊的首要任務是救人！你現在居然把宣傳和贊助放在第一位？！”
“你懂個屁！”
劉艷猛地把手里的設備摔在座位上，惡狠狠地瞪著我。
“救不回來那也是他的命！！誰讓他要跟天作對！”
“沒有錢，沒有設備，沒有曝光度，誰在乎你救了幾個人？林小雨，別以為在省里學了點理論就了不起了！！”
“所以你就拿人命換這些？”
我一把抓起還在顯示定位的衛星電話，屏幕幾乎懟到她臉上。
“裝備是用來救人的，不是給你當噱頭的！你口口聲聲說省里理論沒用，可你連最基本的黃金救援時間都不管！你這個隊長，不過是個借救援斂財的蛀蟲！”
“林小雨！”
她臉一下子漲得通紅，猛地抽出對講機尖聲喊道。
“全體注意！林副隊多次違抗命令，擾亂軍心，現在停職！誰也不準聽她的！”
“你沒這個權力！”
我一把搶過對講機扔到后座，死死盯著她。
“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要么立刻讓車去現場，要么我立馬打電話向省廳舉報你今天干的好事！”
她咬緊牙關，手指捏得發白，惡狠狠的看著我。
僵持了幾秒鐘，她才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
“開車！”
車終于加速了。
我剛松一口氣，劉艷突然從物資箱里扯出一件贊助商提供的沖鋒衣，狠狠摔在我身上。
“想救人是吧？行啊。”
她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但你得穿上這件衣服，全程開著直播。我要讓所有人都看看，我們南山救援隊是怎么冒著生命危險救人的。”
她頓了頓，語氣諷刺。
“你不是想當英雄嗎？我成全你。順便，也讓王總的贊助……物超所值。”
就在這時，后座的對講機里突然傳來前方隊員急促的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