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我人已經在醫院。
周聿垂頭坐在我旁邊,許心心站在窗的另一邊。
好像涇渭分明。
「綿綿,你怎么樣?」男人緊緊盯著我,握住我的手,滾熱的體溫傳向四肢百骸。
這是五年間,我最眷戀的溫柔,如今卻是最狠的穿腸毒藥。
「是不是疼傻了,你說話啊,綿綿……」
許心心撲在床邊,雙眼通紅,嘴唇也紅。
眼睛是熬的。
嘴唇大概是被吻的。
我垂眸,搖了搖頭。
周聿也湊了過來,漆黑的眸子映出憔悴的我。
「還好,醫生說你只是皮肉傷,養兩天就能好……」他說著說著,神色帶了點猶豫,「綿綿,昨晚下大雨,你去哪了?」
兩個人很隱秘的對視一眼。
我視而不見,啞著聲道:「昨天……我生日,想去買蛋糕。」
許心心眼神一縮,頭垂了下去。
而周聿攥住我的手,也微微松了幾分,像是心虛。
頓時,房間一片死寂。
「我餓了……」我主動打破沉默。
周聿率先起身:「我去給你弄點吃的。」
說話時,他甚至不敢看我,只有倉皇的背影透著幾分迫不及待。
房門合上,只剩我和許心心。
我裝作無意,先問出聲:「聽說昨晚警察抓了不少人?你知道這件事嗎?」
她神色一僵,露出幾分狼狽:「不知道啊,昨晚我和導師聊很晚,忘了你生日,對不起啊。」
無論是她粗心弄丟我辛苦掙來的二十萬,還是失手打碎母親留給我最后的遺物。
我都說過沒關系。
可這次,我不想說。
不是因為周聿多么重要。
而是相比于男人的欺騙,許心心的背刺更讓我心寒。
我們十五年的感情,竟然比不上一個男人。
「綿綿,為什么我覺得你今天怪怪的?」許心心帶著打量的眼神落在我身上。
我閉上眼,苦笑。
「只是累了……」
不知多久,我被粗重的喘息聲驚醒。
躡手躡腳來到窗邊,我整個人呆住。
走廊外那張窄小的陪護床上,兩個交纏的人影在月光的映照下。
連口水絲都看的一清二楚。
「你輕點,小心她聽見……」
「放心,飯里下了藥,她有的睡,」
許心心嬌笑:「那藥有副作用,你不怕給她藥傻了?」
周聿像是受不住熱,一把鉆出被面,抹了臉上的汗,嗤笑:
「那藥她吃了五年,還不好好的?破屋一點也不隔音,不給她用藥,咱倆動靜那么大……」
難怪許心心一回來,周聿臨睡前便給我一杯牛奶。
我以為他是擔心我失眠。
原來是怕我撞破他們的好事。
我咬碎舌尖軟肉,直到喉間漫出血味,才回到床上重新閉眼。
次日一早,隔壁老板娘突然拎著水果來看我。
一合上門,她便著急忙慌開口。
「綿綿壞了!街道上都說,那晚被警察掃黃抓走的女人是你!還是周聿……親口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