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在觸碰楚風的逆鱗。
徹骨的寒意,從腳底,瞬間蔓延至全身。
那是一種,比被毒打,比被羞辱,更加深刻的,源自靈魂深處的恐懼。
他,好像惹到了一個,自己根本惹不起的存在。
醫院的消毒水氣味,刺鼻又冰冷。
江天躺在病床上,臉上火辣辣的疼。
可這點皮肉之苦,遠不及他內心的冰封萬里。
他的腦海里,反復回蕩著姐姐江舒悅那歇斯底里的咆哮。
“我在她面前,都要禮讓三分!”
“你想拉著我們整個江家給你陪葬嗎!”
這些話,像是一根根淬了毒的冰錐,扎得他靈魂都在顫抖。
他招惹的,根本不是一個他能想象的存在。
“哭!哭什么哭!沒出息的東西!”
一聲尖利的呵斥,將江天從無邊的恐懼中拽了出來。
徐周麗手里拎著一個保溫飯盒,滿臉都寫著怒氣與刻薄。
她看著自己兒子臉上的傷,心疼得像是被刀剜。
但這份心疼,很快就轉化為了對另一個人的滔天怨氣。
“為了一個外人,一個狐貍精,她就敢把你打成這樣!”
“她江舒悅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當媽的!還有沒有你這個親弟弟!”
徐周麗把飯盒重重地砸在床頭柜上,發出刺耳的聲響。
“那個叫林溪雅的,不就是個出來賣的戲子嗎?仗著有幾分姿色,就把楚風迷得團團轉。”
“現在連帶著他老婆都跟著一起發瘋!”
她越說越氣,胸口劇烈地起伏著。
江天聽到“林溪雅”三個字,身體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
他張了張嘴,聲音干澀得像是砂紙在摩擦。
“媽別說了姐說的是真的”
“我們惹不起她”
“啪!”
徐周麗一巴掌扇在了江天的另一邊臉上,雖然力道不大,卻充滿了羞辱。
“我怎么生了你這么個廢物!”
“被你姐打傻了是不是?”
“她說什么你就信什么?一個情婦能有多大能耐?難不成還能比你姐這個正房夫人地位還高?”
徐周麗的眼睛里,閃爍著貪婪與不甘。
“我告訴你,這事沒完!”
“她江舒悅護著那個小賤人,我這個當媽的,就要去替我兒子討個公道!”
“楚風是我們江家的女婿!他那么大的家業,以后還不都是我們江家的?”
“他憑什么為了一個外人,讓你姐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