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氣得渾身發(fā)抖,不想再跟她多說一句話。
那天晚上,我們都睡下了,劉芳才摸黑回來。
她一回來就沒閑著,先是叮叮當當?shù)卣頄|西。
然后又在院子里洗衣服,還用木盆敲得邦邦響。
院子里這些動靜,成功把我和我爹媽都吵醒了。
我娘出去說了她一句,讓她輕點兒,這都半夜了。
劉芳一聽,聲音里立刻充滿了怨氣和不滿。
“這院子又不是你家一戶人的,我晚上洗個衣服,也礙著你們了?”
我們一家人都很無奈,好不容易熬到她回屋,凌晨四點多,我被一陣雞叫聲驚醒。
順著聲音望去,發(fā)現(xiàn)是村東頭集體雞舍的方向。
整個村子的人都被吵醒了,唯獨沒見劉芳的屋子有動靜。
好不容易捱到天亮,管雞舍的王大娘跑來我家告狀。
說昨晚不知道誰在雞舍旁邊敲鑼,把幾百只雞嚇得滿天飛,今天一個蛋都沒下。
“劉芳,是不是你干的?”我娘忍不住質(zhì)問她。
“你昨晚半夜不睡,是不是就為了去嚇唬雞?”
這一大早的折騰,全家人的火氣都很大。
劉芳撇了撇嘴,“我昨晚起夜上了個茅房,不行嗎?”
“你上茅房需要敲鑼?雞舍的蛋今天一個都沒下,這個損失你擔得起嗎?”
“你這就是誠心不想讓春梅當上先進個人,故意搞破壞吧?”
幾個鄰居也跟著附和,劉芳低著頭,眼圈通紅。
“我又不是故意的,你們這是合起伙來欺負我!”
說完,她一臉委屈地跑了。
村里人看著我們家都指指點點,我隱約聽見什么“排擠”、“欺負人”之類的詞。
讓我沒想到的是,劉芳變本加厲。
隔三差五就在半夜去雞舍附近搞出點動靜。
時間一長,雞的產(chǎn)蛋量直線下降,大家對我的怨言也越來越多。
我直接跟我爹說,雞舍我不看管了,愛誰誰管。
我爹嘆了口氣,同意了我的請求,準備換人。
我從雞舍交接工作回來的時候,萍萍幫我抱著賬本,一臉同情。
“總算解脫了,再讓她這么鬧下去,你今年的先進個人肯定評不上了。”
“要不,你去鎮(zhèn)上住幾天?我二姨家在鎮(zhèn)上有空房。”
萍萍剛說完,劉芳就黑著臉從不遠處走了過來。
“春梅,你怎么能撂挑子不干了?這點挫折都受不了?”
劉芳一把抓住我手里的賬本,不悅地開口。
“你太讓人失望了,隊里把這么重要的事交給你,你說不干就不干!”
“你這是逃避責任!那是集體的財產(chǎn),你怎么能這么自私?”
“把賬本拿回去,你必須繼續(xù)管著雞舍!”
看到她,我只覺得頭疼,沒好氣地回答。
“我干不干,跟你有什么相干?”
“怎么沒相干,你爹是村長,你就應該帶頭做好表率,不能給他丟臉!”
“你這樣沒有集體榮譽感的人,根本不配當村長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