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娟,那個我曾經幫她縫過被子,分過口糧的女孩,此刻卻成了捅向我后背最狠的一把刀。
先進個人的評選被當場中止。
我爹的臉色鐵青,嘴唇緊緊抿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站在那里,被全村人懷疑的目光包圍著,只覺得渾身冰冷,百口莫辯。
那些竊竊私語,那像無數根看不見的毒針,扎得我體無完膚。
“看不出來啊,平時安安分分的,膽子這么大。”
“她爹是村長,肯定是仗著這個才敢這么干的。”
“真是家門不幸,老李的臉這下丟盡了。”
我們一家人,就這樣被劉芳的惡意誣陷,推上了風口浪尖。
會議不歡而散,回到家,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我爹一根接一根地抽著煙,煙霧繚繞中,他的臉顯得愈發蒼老。
第二天,村委會的幾個干部就找上了門。
為首的張會計搓著手,一臉為難地對我爹說:
“老李啊,你看這事鬧的,影響多不好。”
“為了咱們村的聲譽,要不……就讓春梅認個錯,態度好一點,咱們把這事兒就這么壓下去,你看行不?”
“不行!”
我沒等我爹開口,就斬釘截鐵地拒絕了。
“我沒錯,我為什么要認?”
張會計嘆了口氣:
“春梅啊,你還是太年輕。有時候認個錯,不是真的錯了,是為了顧全大局。”
“我顧全了大局,誰來顧全我的清白?”
我紅著眼睛,倔強地看著他們。
村委會的人碰了一鼻子灰,悻悻地走了。
我爹掐滅了煙頭,走到我身邊,寬厚的手掌重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閨女,你做得對。”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但無比堅定。
“爹相信你,這事兒就算豁出去我這張老臉,也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父親的支持,瞬間驅散了我心中的寒意。
然而,想要自證清白,談何容易。
劉芳和王娟一口咬定,村民們又先入為主,我一時間陷入了孤立無援的境地。
就在我一籌莫展的時候,晚上,萍萍趁著夜色偷偷來找我。
她是和我關系最好的女知青,為人正直善良。
她塞給我一個熱乎乎的煮玉米,壓低聲音說:“春梅,你別怕。”
“今天下午,我看見王娟一個人在河邊哭。”
“我過去問她,她一開始什么都不肯說,后來被我逼急了,才跟我說了實話。”
萍萍的臉上滿是氣憤。
“她說,都是劉芳逼她的!劉芳抓住了她偷偷和城里對象通信的把柄,威脅她要是不做偽證,就把這事捅到大隊,讓她一輩子都回不了城!”
我緊緊握住萍萍的手,眼眶發熱:“萍萍,謝謝你。”
“謝啥,我就是看不慣劉芳那種小人得志的嘴臉!”
萍萍走后沒兩天,我哥從縣里的工廠寄來了信。
信的開頭就寫著:“妹,哥相信你!你是什么樣的人,哥最清楚!”
簡單的一句話,讓我瞬間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