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
謝清硯約周漸揚出來玩,她特意起大早盛妝打扮一番,對著鏡子邊拍粉底邊打哈欠。
粉撲不夠濕潤,手法不太到位,鼻翼兩側(cè)卡出一小層翻起的白皮,遂去洗臉重來。
手機(jī)輕響了下,謝清硯騰開手向微信瞥去,周漸揚發(fā)消息來問她好了沒有,看上去在催促,她敷衍了聲“快了?!?/p>
周漸揚停頓數(shù)秒,打字框斷斷續(xù)續(xù),似乎意識到催女生出門是掉份的行為,又發(fā)揚紳士風(fēng)度詢問,要不要來接你?
謝清硯驚出冷汗,生怕周漸揚先斬后奏,說來就已來了,她立馬放下刷子,嚴(yán)詞拒絕,再跑到窗邊往外看。
她的臥室與宿星卯家別墅正對,謝清硯探起身子,將遮嚴(yán)實的窗簾布逝開一絲縫。
宿星卯臥房窗戶正開,白色的窗紗在風(fēng)中飛揚,影影綽綽有個伏案寫作的身影。
放假大清早就起來寫作業(yè)?可真有他的。
謝清硯在心里咕嚕,正見那影子站起身,挺拔的身形越過窗戶,腦袋被窗框遮蔽,只能見胸腰以下的位置,迎著梧桐的光影。
謝清硯憎恨自己過于優(yōu)秀的視力,一清二楚看見他好似才洗頭,有水珠從肩頸淌下,襯衫被水浸透,薄紗般掛在身上,肌理分明。
謝清硯驀地放下窗簾,她不想當(dāng)偷窺狂。
確信沒有自以為是的驚喜車輛停在門口,她松口氣——更不想被人知道與宿星卯是鄰居。
煩人事總是接踵而至,眼線又畫飛出去,口紅抹得不均勻。
也許今日黃歷不宜出門。
謝清硯折騰許久才畫好一個妝,翻遍衣柜,挑了一件柑黃與晴藍(lán)撞色拼接的長裙,鮮麗亮眼。在落葉的秋天,也像一片金燦燦的銀杏葉,映著湛湛天空。
銀杏葉從靈泉山飛了下來,乘著風(fēng),動作迅速,如離弦之箭,好像生怕被誰追上來。
在學(xué)校沉悶一周,脫籠的鳥兒飛得很輕快。
眼見已躍出他家別墅院門,有聲音從后喊停她的腳步:“謝清硯?!?/p>
她不得不頓下步伐,回頭,宿星卯站在二樓窗臺,白衣黑褲,蕭蕭肅肅,正俯臉看她。
陰魂不散。
謝清硯皮笑肉不笑和他打招呼。
宿星卯目光像潮濕的霧氣粘在她身上:“要去哪?”
關(guān)你屁事,她心答,出口卻是:“拍照?!?/p>
“和誰?!?/p>
他憑什么能用質(zhì)問的口吻和她講話?謝清硯不滿,暫且忍?。骸俺粱毙??!?/p>
謝清硯按耐住火氣,咬字加重,很明顯并不歡迎他:“我們女孩子一塊玩,你也要去嗎?”
宿星卯沒再自討無趣,輕輕道:“注意安全。”
總算搞定討厭鬼,謝清硯更堅定想法,一定要甩開他,宿星卯就像個24小時全方位360度人形攝像頭,緊盯著她的行動。
一點自由都沒有。
見面地點定在畫室所在的文化廣場。
謝清硯一向在人堆里混,和異性一對一出行,說實話情況罕見。
記得是幼時與宿星卯常去電玩城,也是這棟樓,不過時過境遷,如今已成各大補習(xí)機(jī)構(gòu)盤踞的文化廣場。
周漸揚看上去也不常和女孩子出來玩,他問她:“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