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陸宴禮站在治療室外，聽著里面刺耳的警報聲，眉頭緊鎖。
推開門，看到醫生和護士圍著病床，滿臉慌張。
「怎么回事？」
「陸先生病人病人她心跳停止了。」
陸宴禮的腳步頓住了，
他撥開人群，看到了躺在床上的雪顏。
她臉色慘白，嘴邊還掛著血跡，胸口沒有任何起伏。
旁邊的監護儀上，那條直線宣告著一個生命的終結。
「不可能。她只是只是在跟我鬧脾氣。」
他走上前，想去碰碰她的臉，手卻在半空中停住了。
不過是常規治療，以前她鬧得再兇，也只是讓她安靜下來而已。
怎么可能會死？
他對著門外的助理說，「去查!」把今天所有經手治療的人都給我查清楚!」
他說完就往外沖，撞到了一個正要進來的護士。
那護士手里的托盤掉在地上，口袋里的p3東西也滾了出來。
護士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慌忙蹲下去撿。
陸宴禮盯著她的動作，彎腰搶先一步拿起了那個p3。
「雪顏這樣的人，死了算了，活著只會拖累別人。」
「我這輩子最后悔的，就是當年把她當救命恩人，留在身邊。」
「毀了我整整十年。」
還是他的聲音。
他記得，他說這些話的時候，是在一次酒后。
身邊所有人都說他瘋了，居然護著一個傻子十年。
連黎曉然都笑著問他，是不是愛上那個傻子了，后不后悔。
他煩透了，喝酒上了頭，就故意說了這些話。
他就是要說給他們聽，他根本不在乎這個傻子。
可他從沒想過讓她死。
更沒想過，這些混賬話，會一字不漏地傳到她耳朵里，
但她不該死的。
她只是個傻子，什么都不懂。
陸宴禮想起這些年，周圍所有人都在說他的不是。
「陸總，您這樣護著一個傻子，不值得。」
「她根本配不上您。」
「十年了，您還要被她拖累多久？」
這些年，他耳邊聽得最多的，就是這些話。
一遍遍，沒完沒了。
起初他還會解釋，后來他懶得說了。
可人就是這樣，別人越說什么，他就越想證明不是那樣。
那些人說他護著雪顏，說他對一個傻子上了心。
他偏不。
他就要讓所有人看看，他陸宴禮才不會愛上一個傻子。
他要對黎曉然好，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只是在還恩情，他心里真正在意的另有其人。
時間久了，他自己都信了。
覺得自己當年就是昏了頭，才會把雪顏留在身邊這么久。
他要寵著李小冉，要讓李小冉站在所有人面前，讓那些嘲笑他的人閉嘴。
他要證明，他沒有愛上那個傻子。
可現在
陸宴禮看著病床上那個一動不動的身影。
心里突然空了一塊。
陸宴禮突然想起當時，黎曉然拿著這個p3把耳機塞進了雪顏的耳朵里。
她居然把這些話放給了雪顏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