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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沈瑜的聲音,我的心臟忍不住抽痛了一下,停下即將簽字的手。
“字我可以簽,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說。”
她抱著臂,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我要你,親自去一趟殯儀館,為爸媽整理遺容。”
我抬起頭,直視著她的眼睛,內心五味雜陳。
“就當是……我們夫妻一場,你送他們最后一程!”
沈瑜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厭惡和抗拒。
“你有毛???”
“那種晦氣的地方我才不去!又臟又臭!”
“這是我唯一的條件。”
我將空白的離婚協議推了回去。
“你答應,我立馬簽字,這份協議就可以立刻生效?!?/p>
“你要是不答應,那我們就法庭上見!”
“就算我告不倒你,我也能把事情鬧大,讓你和你的寶貝學生……”“身敗名裂!”
我的語氣很平靜,但沈瑜知道,我不是在開玩笑。
她死死地瞪著我,胸口劇烈地起伏著,就連嘴唇也在發抖。
良久。
她長舒了一口氣,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
“好,我去。”
“去了之后,你麻溜簽字!”
沈瑜以為這只是我最后的、毫無意義的報復。
她錯了!
這并不是結束。
所有的一切才剛剛開始。
殯儀館的空氣里,彌漫著一股消毒水和香燭混合的怪異味道。
沈瑜一踏進這里,就捂住了鼻子,滿臉嫌惡。
她穿著一身昂貴的香奈兒套裝,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與這里格格不入。
“陸彥,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壓低聲音,語氣里滿是怒火。
“讓我來這種地方,你很得意嗎?”
我沒有理會她,徑直走向停尸間。
工作人員拉開兩個冰冷的鐵柜,兩具蓋著白布的尸體推了出來。
“沈主任,您是醫生,應該不忌諱這些吧?”
我回頭看著她,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開始吧!爸媽還在等著你?!?/p>
沈瑜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但她還是咬著牙,不情不愿地走了過來。
她戴上塑膠手套,動作粗魯地掀開了第一張白布。
當那張因為車禍而面目全非的臉暴露在空氣中時,她還是忍不住干嘔了一下,迅速別開了頭。
“快點。”我催促道。
她強忍著惡心,拿起旁邊的濕毛巾,胡亂地在逝者的臉上擦了兩下,就像在擦一塊骯臟的抹布。
然后是第二具。
她同樣敷衍地重復了一遍剛才的動作,全程沒有仔細看一眼那兩張臉。
“好了吧?”
她扔掉毛巾,像逃離瘟疫一樣后退了好幾步。
“我的條件完成了,離婚協議……”
“不急。”我打斷她,指了指旁邊的一個紙箱。
“他們的遺物,你也順便清點一下吧?!?/p>
沈瑜的耐心顯然已經到了極限,但她還是忍著怒火,打開了那個紙箱。
里面是一些被血浸透的、破爛的衣物,還有一個摔壞了的老人機,一個磨損嚴重的皮夾。
她隨手翻了翻,就像在處理一堆垃圾。
忽然,她手上的動作頓住了。
這些東西,怎么這么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