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鴻溝
許宴遲的心猛地一揪,疼得他幾乎喘不過氣。
他強壓下心頭的怒火,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動作溫柔得像怕碰碎了她:“委屈你了。放心,有皇兄在,以后不會再讓你受欺負?!?/p>
感受到肩頭的暖意,許織絮鼻子一酸,眼淚差點掉下來。
她望著皇兄的眼睛,那里面滿是疼惜,與記憶里那個會陪她放風箏、替她撐腰的皇兄漸漸重疊。
可五年的隔閡,終究讓她多了幾分生疏,她不敢像小時候那樣撲進他懷里哭,只能咬著唇,輕輕點頭。
此前那么期待重逢,見到他以后卻又冷靜下來。
見過了,又如何呢,她再也不是從前無憂無慮的小公主了。
他變了,她也變了。
他們之間,再也回不去從前。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腳步聲,伴隨著太監的通報:“李大人,這邊請,陛下還在殿內等您呢?!?/p>
許織絮聞言,連忙往后退了半步,再次屈膝行禮:“皇兄,臣妹先回殿了?!?/p>
說完,不等許宴遲回應,便轉身匆匆往殿內走,裙擺掃過廊柱,留下一陣輕響。
許宴遲站在原地,望著她倉促的背影,眼底的溫柔漸漸被落寞取代。
他知道,五年的時光,終究在他們之間劃下了一道淺淺的鴻溝。
方才她眼中的生疏,像根刺,扎得他心口發疼。
晚風拂過,帶著殿內的絲竹聲,卻吹不散他心頭的悶意。
他終究,還是來晚了。
他抬手摸了摸腰間的玉佩,那是當年織絮送他的,五年征戰從未離身。
指尖的溫涼,讓他稍稍定了定神。
勤政殿內絲竹未歇,許織絮剛踏進門,便撞進沈言之冰冷的目光里。
他端著酒杯坐在席位上,月白錦袍沾了些酒漬,往日里溫文的眉眼此刻滿是不耐,見她進來,語氣像淬了冰:“方才去哪了?”
許織絮本就因廊下的重逢心緒難平,聽他這般質問,更是沒了好臉色,伸手將鬢邊碎發別到耳后,冷聲道:
“我去哪里,難道還要事事向你稟報?”
沈言之冷笑一聲,酒杯在指尖轉了個圈,眼神里滿是譏諷:“最好別是借著吹風的由頭,跟什么情夫私會去了。畢竟公主這深宅里待久了,怕是早就耐不住寂寞了吧?”
這話像針一樣扎進許織絮心里,她氣得指尖發抖,卻懶得與他爭辯。
五年的冷待早已磨平了她的期待,再多爭吵也不過是白費力氣。
她轉身走到案前,拿起酒壺給自己滿上一杯,仰頭飲盡,辛辣的酒液滑過喉嚨,卻壓不住心底的寒意。
就在這時,一個小太監輕手輕腳走到沈言之身邊,躬身附耳低語了幾句。
沈言之臉上的譏諷瞬間斂去,雖有幾分疑惑,卻還是放下酒杯,搖搖晃晃地跟著小太監往外走。
他今日喝了不少酒,腳步都有些虛浮,只當是哪位大臣找他議事,并未多想。
穿過兩道回廊,小太監將他引到一處偏僻的偏殿。
殿內只點著兩盞壁燈,昏黃的光映得人影綽綽,不見半個人影。
沈言之心里發慌,剛要開口詢問,身后的殿門“吱呀”一聲關上,隨即涌上來兩個身著勁裝的侍衛,不等他反應,便一左一右將他牢牢按住,手臂被擰得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