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
宋言禮難得對陳茵茵動怒。
陳茵茵梗著脖子，把一疊照片甩到我臉上。
尖銳的相紙劃破我的臉頰，血滴滴答答地流下來。
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那疊照片。
渾身的血液都涼了下去，整個人不住顫抖。
照片上印著的場景是我和媽媽一輩子的噩夢。
十五歲那年夏天，宋言禮要我在他的房間等他。
我等啊等，等來的卻是媽媽被宋父侵犯的消息。
我透過門縫看見媽媽就像塊破布一樣，被他隨意丟到門口。
“別墅里所有人都被我支走了，你沒有證人，不用想著去報警。”
等他走后，我踉蹌著扶起媽媽。
我想帶著媽媽去取證，可她卻緊緊抱住我。
“小意，不要去，胳膊是擰不過大腿的。”
媽媽強撐著笑，幫我擦掉眼淚，“我還想看見你上大學。”
在媽媽的懇求下，我還是妥協(xié)了。
從那天起，我盡可能躲開宋言禮父子倆。
我小心捂著媽媽的秘密，幫她一次次躲過宋父的魔爪。
我以為只要我熬到高考后，就能帶媽媽脫離魔窟了。
可媽媽還是因為乳腺癌，在我高考后一天離開了。
宋父在媽媽的葬禮上，把她的牌位移進佛堂。
所有人都猜出來，他和我媽搞在一起了。
盡管我竭力解釋，媽媽的靈堂還是被他們潑上紅色顏料。
宋言禮站在宋夫人面前，冷眼看著這一切。
那天過后，我成了整個宋家的罪人，被所有人磋磨。
哪怕我成了宋太太，我的地位還不如一個傭人。
宋言禮對上我空洞的眼神，臉上再一次露出慌亂的神情。
他伸手想擦掉我臉上的淚痕。
我后退一步，近乎平靜地盯著他。
“這是你的報復嗎？”
我扯了扯嘴角，笑得很難看，“如果是這樣，那我無話可說。”
他皺了皺眉，認真地看著我。
“安意，不管你信不信，這些不是我告訴她的。”
“我從沒想過，用你和阿姨難堪的方式報復你。”
陳茵茵的臉色直接變了。
她想過很多種可能，唯獨沒想過宋言禮對我是近乎寬容的態(tài)度。
陳茵茵冷下臉，拽住宋言禮的衣袖。
“言禮，那你就放任她勾引你亂倫嗎？”
“我還懷著你的孩子，你就和她在一起了，你是不是該給我個解釋
”
“陳小姐，我和宋先生沒有血緣關系，算不得亂倫。”
我朝著陳茵茵溫柔一笑。
“您和宋先生也沒確立戀愛關系，就算我和他在一起，也是正常交往。”
“更何況，我和他”
宋言禮伸手抵住我的嘴唇，眼底的神色冷了下去。
我被他的眼神冰得心一顫，自嘲似地一笑。
我該有多蠢，會以為他會站在我這邊。
他對我只有出于良好家教的愧疚，僅此而已。
我的胳膊忽然不受控制地抖了抖。
我強撐著站直身體，對宋言禮露出一個近乎恭謹?shù)男Α?/p>
“老板，我該下班了，明天見。”
宋言禮察覺到我的異樣，攥住我的手腕。
我吃痛地悶哼一聲，他這才松開手，“安意，你”
身后，陳茵茵忽然癱倒在地，扶著肚子喊痛。
“言禮，我的孩子”
我臉上表情不變，平靜地等他做出抉擇。
他猶豫片刻，還是堅定地走到陳茵茵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