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寒氣逼人。
秦峰是被一個噴嚏驚醒的。
“阿嚏——!”
他猛地睜開眼,一股沒來由的寒意順著脊梁骨直沖后腦勺。
夢里,總感覺發生了什么不好的事,但他又沒證據。
懷里,溫香軟玉。
蘭娜像只八爪魚,手腳并用地纏在他身上,睡得正香。
這毛妹體溫高,昨晚被她這么抱著,跟摟了個大號暖水袋似的,倒也不冷。
秦峰小心翼翼地把她的胳膊腿從自己身上挪開,坐了起來。
不遠處,雅若已經醒了,正靠著巖石,一雙銳利的眼睛在晨光熹微中,一眨不眨地盯著他。
那眼神很復雜。
沒有了昨晚的憤怒和羞恥,也沒有了失敗后的絕望。
那是一種近乎冷酷的審視,不帶任何個人情緒。
秦峰心里“咯噔”一下。
他知道,這匹烈馬,昨晚的打擊只是讓她暫時收起了獠牙。
她的骨頭,比那塊被他踢碎的巖石還要硬。
簡單洗漱后,將昨晚還剩下的肉干和羊奶分了一些出來。
一份遞給睡眼惺忪的蘭娜,又把另一份扔給了雅若。
蘭娜接過肉干,一邊小口吃著,一邊用勝利者的眼神瞟著雅若。
那眼神里的得意,幾乎要溢出來。
看吧,這男人是我的,你這個手下敗將,只能吃他扔過來的食物。
雅若面無表情地接住肉干,看都沒看蘭娜一眼,默默地撕咬著,補充體力。
她輸了兩次,但游戲還沒結束。
只要她還活著,只要她還能呼吸,她就有翻盤的機會。
吃完早飯,三人再次上路。
秦峰依舊走在最前面,牽著赤焰。
蘭娜緊跟在他身邊,像個宣告主權的女主人。
雅若則被一根長繩拴著手腕,另一頭系在赤焰的馬鞍上,不遠不近地跟在后面。
這個距離很講究。
既能防止她突然暴起傷人,又能讓她保持在自己的視線范圍之內。
雅若低著頭,默默地走著,腦子里卻在飛速運轉。
她復盤了昨晚的兩次失敗。
第一次,近身格斗。
她引以為傲的sharen技,在對方面前像是三歲孩童的拳腳。對方的力量、速度、反應,全面碾壓。
硬碰硬,是找死。
第二次,智取逃亡。
她利用自己精湛的騎術,成功騎上了那匹神駒。
可結果,對方只是一個眼神,就讓汗血寶馬匍匐在地。
那種源于血脈的威壓,超出了她的認知范疇。
這根本不是技巧能彌補的。
力量和詭異的能力,都行不通。
這個龍國男人,就像一個沒有縫隙的鐵桶,無懈可擊。
不,不對。
世界上沒有完美的人,自然也沒有毫無破綻的敵人。
破綻一定存在,只是自己還沒有發現。
她的目光,從秦峰的背影上,緩緩移到了他身邊的那個熊國女人身上。
蘭娜。
這個女人,一路上嘰嘰喳喳,對龍國男人的態度親昵又自然。
而這個龍國男人雖然嘴上不說,但行動上卻對她多有照顧。
昨晚,他們是抱著睡的。
這兩人,關系匪淺。
雅若的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也許,這個女人,就是他最大的破綻。
“廚子,我們還要走多久啊?我的腿傷還沒好呢。”
蘭娜的抱怨聲,打斷了雅若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