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微光,像一層稀薄的血水,浸染著戈壁的東邊天際。
秦峰伸了個懶腰,踢了一腳被他一槍崩了的黑蝎隊長,尸體軟趴趴地滾到一邊。
“天亮了,上路?!?/p>
幸存的女俘虜們蜷縮在河谷的陰影里,有些一夜未眠。
昨晚的屠殺和baozha,像一場醒不來的噩夢,在她們腦中反復上演。
一個膽子稍大的女兵,嘴唇干裂得起了皮,她舔了舔,聲音沙啞地哀求。
“我們……我們走不動了,水……能不能給點水?”
所有人的目光,都匯集到秦峰身上,帶著一絲乞求。
秦峰從馬背上解下一個水袋,這是從黑蝎小隊身上搜刮來的。
他擰開蓋子,走到那個女兵面前。
女兵眼中燃起希望,掙扎著伸出雙手。
秦峰傾斜水袋,一股細細的水流淌下,剛好倒滿了那個小小的瓶蓋。
“省著點喝,中午還有一次。”
說完,他擰上蓋子,把水袋重新掛回馬背。
女兵捧著那一小蓋水,整個人都僵住了。
周圍的女俘虜們,眼中剛剛燃起的希望,瞬間熄滅,變成了徹骨的寒意。
就這么點?
這根本不是水,這是吊著她們命的誘餌,也是催促她們上路的鞭子。
“走?!?/p>
秦峰沒有多余的廢話,牽著馬,率先朝著東方走去。
雅若和蘭娜對視一眼,默默跟上。
她們已經習慣了這個男人的行事風格。
剩下的女俘虜們,在絕望和求生本能的驅使下,繩子拴著一個接一個的跟了上去。
最后的五十公里。
這五十公里,比之前幾百公里的逃亡加起來,還要難熬。
白天的戈壁,是一個巨大的烤爐。
頭頂的太陽毫不留情地炙烤著大地,沙子的溫度高到能燙熟雞蛋。
空氣扭曲著視線所及之處,到處都是單調的戈壁灘。
隊伍行進得異常緩慢,像一群被抽掉了魂魄的行尸走肉。
汗水剛冒出來,就被蒸發干凈,只在皮膚上留下一層白色的鹽霜。
嘴唇干裂出血,每說一句話,都像是在被刀割。
“我……我不行了……”一個女兵腳下一軟,摔倒在沙地上,再也爬不起來。
隊伍停了下來,所有人都看著她,眼中流露出兔死狐悲的哀傷。
秦峰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
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既沒有同情,也沒有不耐。
“雅若,告訴她們,我們還有多遠?!?/p>
“直線距離,四十八公里?!?/p>
“聽到了嗎?”秦峰的聲音穿過熱浪,傳到每個人耳中。
“四十八公里。兩天,也許三天,我們就能走到?!?/p>
“到了邊境線,就有龍國的哨所。”
“到時候,別說水,你們想在浴缸里泡澡都行。”
“還有吃的,熱氣騰騰的白米飯,上面澆著紅燒肉的湯汁,那豬五花燉得入口即化,肥而不膩……”
他用一種平鋪直敘的語調,描繪著食物的細節,每一個字都像鉤子,勾著這些俘虜求生的意念。
“還有燉雞湯,撒上蔥花,香氣撲鼻?!?/p>
“不想吃大餐?沒關系,還有烤面包,抹上厚厚的黃油……”
咕咚。
不知道是誰,狠狠地咽了口唾沫。
那個倒在地上的女兵,掙扎著抬起頭,眼中滿是渴望。
“騙人……你騙人……”她喃喃道,卻又忍不住去想象那個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