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車的輪胎碾過最后一段積水路。
市中心超市的招牌終于在雨幕里露了形——一半泡在渾水里，一半掛著破海報，被風吹得嘩嘩響。
劉夏踩下剎車，車停在超市側面的高臺上。
這里積水只到腳踝，不用怕輪胎陷進去。
推開車門，冷雨直接灌進衣領，他沒管，隨手把防水手電筒別在腰上，徑直走向超市正門。
卷閘門沉在水里，底部堵著爛菜葉和塑料袋。
銹跡斑斑的閘門縫里滲著水，用手推了推，紋絲不動——積水的重量把閘門壓死了。
劉夏往后退了兩步。
雙手往褲腿上蹭了蹭水，深吸一口氣。
體內的能量瞬間涌到手臂，肌肉“嘭”地繃緊，青筋像蚯蚓似的鼓起來，連袖口都被撐得發緊。
這是突破后的身體強化，舉三百斤鋼材都輕松，掰個閘門不算事。
他上前，雙手扣住閘門底部的縫隙。
指尖摳進銹跡里，用力往上提！
“嘎吱——”
刺耳的金屬摩擦聲在雨里炸開，銹渣簌簌往下掉，混著積水往下淌。
閘門被硬生生拉開一道縫，水順著縫往超市里灌，濺得他褲腿全濕。
劉夏沒停，雙臂繼續發力。
縫隙一點點擴大，直到夠他彎腰鉆進去。
他側著身，蹭著閘門的銹跡往里擠，后背被劃得有點疼，卻沒分心——先確保自己能進去，再管其他。
鉆進超市的瞬間，一股酸臭味撲面而來。
是腐爛食物混著霉味，嗆得人鼻腔發疼。
腳下的積水沒過小腿，踩在里面發滑，偶爾踢到泡爛的紙箱，發出“咕嘰”的悶響。
劉夏沒急著找水。
第一反應是摸向口袋里的手電筒——按下開關，光柱刺破黑暗，先掃向墻角的配電盒。
老式鐵盒一半泡在水里，上面的紅燈還亮著，顯然沒斷電。
他心里罵了句。
哪是怕漏電傷人？
是怕自己等下找儲水罐時，腳踩進帶電的水里，平白挨電。
末世里，栽在這種小事上，太蠢了。
劉夏蹚著水往配電盒走。
腳步很輕，耳朵聽著周圍的動靜——萬一藏著變異獸，動靜太大容易驚動。
走到配電盒前，他先伸指尖碰了碰盒身，沒感覺到麻，才敢伸手去拉開關。
“啪！”
開關落下的瞬間，配電盒的紅燈滅了。
超市徹底陷入黑暗，只有手電筒的光柱在晃。
劉夏松了口氣，揉了揉剛才碰盒身的指尖——還好沒漏電，不然這一下就得麻半天。
他舉著電筒，開始掃超市內部。
貨架歪歪扭扭倒在水里，包裝零食泡得發脹，包裝袋破了，碎屑飄在水面上。
幾瓶沒開封的礦泉水滾在地上，他卻沒彎腰撿——這點水不夠，他要找的是收音機里說的，超市后臺的地下儲水罐。
光柱往超市深處照。
能看到通往后臺倉庫的門，是扇木門，已經泡得發脹，關得死死的。
劉夏握緊手電筒，蹚著水往那邊走——儲水罐應該就在里面，找到它，這次的補給就成了大半，一定要找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