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早三輛重型卡車就轟隆隆開進了桃花村。
我走到廠房前,司機老張正對著規劃圖咂嘴。
“江老板!”他指著連片的彩鋼廠房,“你這靈酒坊比制藥工坊還氣派啊!”
我踢開擋路的石子:“才二十畝地,瞧你這沒見過世面的樣兒。”
老張跟在我身后轉悠,安全帽磕在鋼架上哐哐響:“光釀酒車間就十畝?那邊住宿區還有溫泉池呢!”
工人們正吊裝蒸餾罐,不銹鋼反射著朝陽晃人眼。有個小伙扛著橡木桶路過,桶里飄出趙家靈果的香氣。
“張師傅,”我拍拍發燙的罐體,“等投產了,先給你們車隊供一批解乏酒。”
老張突然壓低聲音:“江老板咱花城老家窮得很能不能”
“知道。”我打斷他,指向東南方向,“下個月我去花城考察,合適就開分廠。”
他眼眶突然紅了,粗糙的手在工裝褲上搓了搓:“我閨女去年輟學去采石場搬石頭”
流水線安裝的轟鳴聲中,我塞給他一罐藥茶:“讓孩子來當學徒,包吃住。”
日頭升高時,趙家子弟扛著果筐來送貨。趙小七抹著汗清點:“老祖說先供五噸水晶梨”
“不夠!”我掀開筐蓋檢查,“下月網店預售,這點兒夠誰喝?”
突然有人驚呼,只見幾個工人正手忙腳亂接漏酒的管道。
老張一個箭步沖上去,徒手擰緊閥門,果酒濺了他滿身。
“可惜了”他舔舔手背,“這酒甜滋滋的。”
我大笑:“以后管夠!讓你喝到退休!”
傍晚時分,老張的卡車駛出村口。
他探出身子揮手,喊聲在山谷回蕩:“江老板!花城人都等你來!”
我正核對設備清單時,白熙揚的腳步聲從身后傳來。
“江老板。”他遞過保溫杯,“花城孫哲剛來電話說那邊荒地多得很。”
我擰開杯蓋,參茶還燙嘴:“急什么?酒坊下月才投產。”
白熙揚靠在發酵罐上,工裝沾著酒漬:“孫哲調任花城半年綠化率翻倍了。”
“知道。”我踢了踢腳邊的蘋果箱,“他學生不是接手江城了嗎?”
暮色漸沉,流水線安裝的噪音停了。
白熙揚突然說:“你記不記得孫哲當年為了修一條路,規劃了十年。”
我望著酒坊外新栽的梨樹林:“所以呢?”
“所以”他輕笑,“該去花城種點能活的東西了。”
最后一抹霞光消失時,我們坐在酒坊門檻上啃饅頭。
白熙揚掰了半塊喂路過的土狗:“先把酒坊運轉順再去禍害花城。”
“禍害?”我踹他小腿,“我那叫精準扶貧!”
夜風送來酒曲的香氣,遠處制藥工坊還亮著燈。
白熙揚突然正經起來:“白熙然帶江晚橙去吧他們需要見見真正的窮地方。”
“用你說?”我起身鎖大門,“等酒坊穩定了第一批酒就給花城當見面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