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桃花村還籠著薄霧,陳首長坐在輪椅上深吸一口氣,枯瘦的手指搭著毛毯邊緣。
“老周”他聲音帶著久違的松快,“三十年了頭回睡到雞叫。”
周建國推著輪椅碾過青石板,晨露在輪印里聚成小水洼。
藥田方向飄來清苦的香氣,混著酒坊新出窖的甜醇。
“聞見沒?”陳首長瞇眼,“像咱們當年在野戰醫院煮止血草那個味。”
輪椅拐過溪邊柳樹時,百草宗的朱漆牌匾在朝陽下閃光。
韓羽瑩正帶著弟子做晨課,曬藥架上的靈草泛著露珠的銀光。
“首長!”小丫頭抱著藥筐鞠躬,“江老板說您今天可以喝點參茶”
陳首長擺擺手:“苦哈哈的帶我去酒坊聞個香就行!”
酒坊蒸汽繚繞中,不銹鋼發酵罐嗡鳴作響。
趙小七打開取樣閥,琥珀色的酒液淌進杯中。
陳首長湊近深嗅,眼眶突然發紅:“這味兒像咱炊事班老王釀的地瓜燒。”
周建國悄悄抹眼角:“老王要是知道現在能用靈米釀酒”
遠處突然傳來孩童笑聲。陳首長望見義診棚前排隊的老鄉,他們手里拎著的藥包,正是用當年包扎傷口的棉布材質。
“老周啊”他輕拍輪椅扶手,“這地兒比療養院舒坦。”
日頭升高時,輪椅停在桃花溪邊。陳首長望著水中游魚,突然說:“等取完彈片我教這兒的孩子打軍體拳。”
周建國把毛毯往上拉了拉:“成!到時候讓江老板用手機錄下來”
陳首長坐在輪椅上,望著遠處連片的現代化溫室大棚。
自動灌溉系統正噴出水霧,彩虹橫跨在有機農場和中藥材基地之間。
“老周你瞅瞅,”陳首長手指輕敲輪椅扶手,“才三年光景,江城所有村莊都跟桃花村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周建國推著輪椅繞過新修的盲道,笑道:“江晚檸那丫頭,把靈植種子像撒油菜籽似的到處發。現在江城菜市場賣的降壓米,都是她改良的品種。”
路邊電子屏正播放新聞:“江城成為全國首個中醫藥自給自足城市”畫面里,曾經荒廢的國企老廠房,如今掛著“靈草堂制藥”的牌子。
“聽說沒?”陳首長瞇眼看向西邊,“晚橙帶著她對象去花城了,說要兩年再造個‘江城模式’。”
暮色中,陸遠征拎著釣竿從溪邊走來,魚簍里裝著幾條肥魚。
“老陳!明天來我家喝魚湯!”他笑著揮手,“我家青州和沐老師剛領證,雙喜臨門!”
桃花溪對岸,新建的養老院里飄出藥香。
百歲老人正在打太極,動作比年輕人還利索——都是喝桃花村養生茶的功勞。
“等我做完手術,”陳首長深吸一口帶著藥香的空氣,“就在溪邊買個小院,天天聽娃娃們背《湯頭歌訣》。”
周建國彎腰拔了棵腳邊的野草,草葉在夕陽下泛著金邊:“現在整個江城都是你的療養院。”
華燈初上時,村口大屏幕開始播放花城扶貧進展。
畫面里,江晚橙正教當地村民認藥材,白熙然在旁邊調試智能灌溉系統。
真正的振興,不是藏著掖著獨門秘籍,而是讓每寸土地都煥發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