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烈冷哼一聲,背過身去不理我。
看他這副吃癟的樣子,我通身都覺得舒暢起來。
十醍與阿瞳兩人走近前來,阿瞳沖我抱歉一笑:“怪我這弟弟太頑劣、太莽撞了,害得離殤姑娘平白蒙受不白之冤。好在現在誤會解除了,還請離殤姑娘不要計較。”
我擺擺手,笑道:“這件事就算徹底揭過去了,以后咱們都不要再提才好。”
哪知身后阿烈突然大吼一聲:“阿瞳,你說誰是你弟弟?明明我是兄長才對!”
阿瞳絲毫不受影響,仍沖我一臉淡然的笑意:“離殤姑娘莫要理他,他又魔怔了。”
阿烈沖上來還要爭辯,早被阿瞳微微一笑,擰著耳朵拎走了。
一時間,河灘上都是阿烈呲牙咧嘴的慘叫聲。
我看得目瞪口呆。
十醍走過來沖我尷尬一笑:“離殤姑娘莫驚奇,他們二人日常就是這樣相處的。習慣就好了......”
“...這兩人到底是什么關系?”
十醍嘆一口氣,輕聲答道:“阿烈和阿瞳是一母同胞的雙生兒,但是他父母都不記得二人哪個先出生的了......所以他們從小爭到大,都想做對方的兄長或姐姐。我聽說他們父母在他們幼時說明了,誰日后個頭兒高,誰就為長。”
我眨眨眼:“這個辦法很不錯啊!”
話說,連自家孩子誰長誰幼都分辨不清,這對父母也是不靠譜的很啊!
“是啊,所以十三歲之前都是阿瞳當姐姐的。可自從阿烈的個子超過阿瞳后,阿瞳就不樂意了,非說一日為姐、終身為姐,死活不肯開口叫阿烈做兄長。兩人這些年爭爭吵吵,誰也不肯讓步,這事就這么耽擱下來了。”
我默。
這得是多么不靠譜的父母,方生出了如此不靠譜的一對兒龍鳳胎!一家子都夠奇葩的......
此時夕陽已快西下,紅彤彤的彩云映的寬闊的孝義河分外絢爛多姿,如同熊熊的天火在不斷吞噬著光明,慢慢地,紅云變成了青紫色,只余半江瑟瑟半江紅。
河灘上赤紅一片,只聞奔騰不息的水流聲。
我正贊嘆著欣賞美景,忽然覺得半空中有一小黑點,飄飄晃晃而來,我定睛一看,正是高瞻的傳音鶴。
八成來尋我回去了。
我扭頭對身邊的十醍道:“十醍姑娘,天色已晚,擔心家里人尋我,我這就要回去了。”
十醍滿臉的可惜與不舍:“今日相處,我覺得與離殤姑娘十分投契,實在舍不得你。自此一別,日后還不知能不能遇上。”
我哈哈一笑:“總會有機會再見的!”
辭別了十醍姑娘和仍舊吵鬧成一團的阿烈和阿瞳,我沿著來時的路返回。
傳音鶴晃晃悠悠地飛在半空帶路,平緩淡定,可我的心里可是忐忑不已。
下午跟阿烈這一通吵鬧,已經耽誤了和高瞻匯合的時辰,不僅如此,我剛剛發覺,高瞻再三叮囑我要看牢的晏青桑早已不知去向......
師父交代的事情沒有辦成,我隱約覺得大事不妙。
我一路心事重重的來到尚饗酒樓的前面,高瞻正一臉肅然的站在前方等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