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問這一句不是為了激怒他,在冊子上,寫著惡斑對記憶是有遺漏的,她不用知道他全部的事情,只要他所說的記憶無法自圓其說就行。
當然冊子上的這一點,是很矛盾的。人除非有超憶癥,否則沒辦法完整記住所有的記憶,沒有半點疏漏。
但冊子上就是這么說的。也就代表著,住在雪木城里的人,都能記住自己的記憶?
江笠一個原居民都沒見過,沒辦法確定這個猜測是否正確。
窗口外的趙懷思考了兩秒,繼而搖頭。
“沒有了,他們都死了,就剩我一個人活著。”
這是規(guī)避懷疑的最好回答。
雪木城里沒有錄用外來者的身份,自然也無法確定他所說的這句話是真是假。
不過關于他身份卡上面的地址——粘水村,她隨時更新的冊子是有記錄的。
【粘水村:2506年2月16月夜,大半村民感染惡斑,有小部分的村民逃出,不知所蹤……】
今日是2506年3月2日,距離粘水村爆發(fā)惡斑,已經(jīng)過去了大半個月。
江笠問:“上個月16號,你在做什么?”
趙懷年紀太大,聞言回憶起來,花了不少時間,才想起那日發(fā)生了什么,“那天我記得在家里,早上天沒亮我起來,兒子和兒媳住隔壁屋,老伴前幾日說她腿有些痛,我想著中午去鎮(zhèn)上買點藥……”
他絮絮叨叨,陷入回憶中,細枝末節(jié)都講得很清楚。
直到講到夜晚。
趙懷枯寂的雙眼露出恐懼與絕望:“臨近傍晚我才從鎮(zhèn)上回來,村長告訴我,除了我,家里的所有人都感染了惡斑,讓我逃,別往家里走……”
江笠又問:“那你回家了嗎?”
趙懷搖頭又點頭,記憶似乎出現(xiàn)了錯亂,半天失神的雙目才慢慢聚焦,繼而堅定地搖頭。
“我沒有回家,我跟著村長他們離開了村子,然后一路走,來到了這里……檢查官大人。”
江笠卻搖頭,說道:“不對。”
趙懷茫然抬頭,看向她。
江笠繼續(xù)說:“你那天肯定回家了,那些都是和你朝夕相處的家人,因為你中午離家去鎮(zhèn)上給老伴買藥膏,才能活下來,沒被惡斑感染,但你那些家人都死了,你不可能不回家的。”
她語氣篤定。
事實上,她并非真的知道當天發(fā)生了什么,但趙懷在訴說自己那段記憶的時候,明顯卡頓,不太對勁。
況且他年紀偏大,全家都在那天死了,獨活他一人,他是怎么堅持走到雪木城的?這里面漏洞太多。
她不確定,所以才要炸他。
果然下一秒,聽到這番話的趙懷睜大了雙眼,身上的皮膚忽然蠕動起來,像有蛆蟲在皮下爬,爬到他臉上,到達瞳仁處,生出一條猩紅的血絲,鉆出瞳孔,貼上窗口。
聲音從那血絲里傳出來。
“沒錯,我回家了,我恨啊……如果那天我沒有出門就好了……我待在家里就好了……”
說著語氣忽然開始變化。
“不對……我的家人都活得好好的,我回到家里,把藥膏給老伴,老伴笑著夸我貼心,兒子做好飯,兒媳抱著孩子,我們一家團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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