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而復得是個很好的詞。
四個字概括了各種情緒，欣喜，憂慮，敏感，小心翼翼……
柳陌對惑綺加倍地上心，幾乎是有時間就往公主府跑。
先前說的，不宜暴露，似乎都成了空話。
柳陌也發現了，殿下孕吐越來越厲害。
葷腥聞不得，清淡的吃了也會吐。
一日下來，都未她真的吃下什么東西，身子也越發單薄。
“明日別來了。”
惑綺冷不丁的一句話，讓柳陌慌了神，半蹲下身湊到她跟前問：“臣哪里做的不好，殿下可以說，臣立馬就改?！?/p>
“沒有不好，我只是不想見你”，惑綺想要推開他，可沒什么力氣。
“殿下身邊不能沒人，臣擔心您的身體?！?/p>
惑綺捂著臉哭起來，身子縮回床上，不愿再說話。
柳陌好生哄著，惑綺才哽咽地吐露原因。
“我現在肯定很丑，每次吐得那么狼狽，都不像我了……”
柳陌的心像是被捏住了，酸澀感在胸口流動，眼眶發熱。
俯下身子，輕柔地將被子掀起，露出她的腦袋，這才聽見殿下的呼吸順暢了許多。
“殿下懷著臣的孩子，吃的苦也是因為臣，臣只會心疼殿下，恨自己不能替殿下受罪?！?/p>
惑綺將腦袋從被褥間抬起，水盈盈的眼睛望著他，“我冷……”
“臣去幫您加床被子”，柳陌起身，卻被她拉住了袖子。
帶著疑惑看去，她躲開了視線，又松開手，“你陪我睡?！?/p>
前些天惑綺從未提過讓柳陌在府里過夜，都是伺候她睡了，柳陌便離開，第二日下朝再來。
被子還是要加的，殿下身體要緊。
將被子鋪好后，柳陌脫了外衣，上床后將她緩緩抱入懷里。
她的腰還是那般細，完全看不出懷孕的跡象。
惑綺并不想睡，只是有些期待地看了柳陌好幾眼，可他并未有行動，當即又想哭時，一吻落在額頭。
“殿下早些睡吧?！?/p>
見殿下乖乖閉上眼時，柳陌心里泛起苦澀，目光在她的臉上流轉，愧疚愈發深厚。
他以前做的事，實在不是人。
心里抗拒，卻在行動上一次次妥協，讓殿下的歡喜次次落空。
殿下是委屈了多少回，怕是數都數不清了。
靖安侯被抄家后，朝堂風平浪靜了許久，柳陌除去戶部事務，就只剩下盯著定北王府。
距離明亭遠過世兩月有余，定北王府沒有任何動靜。
陛下派平國公世子前往靈州抽查賦稅，去了不過半月就失蹤了。
江緒只好帶著舒景然和明檀一同前去。
靈州的事鞭長莫及。
只能通過信件傳送消息，讓宿爾榮將事情處理好。
又過去半月。
柳陌如往日般將惑綺攬在懷中，眼神里滿是不舍，懷中的人太困，并未察覺到異樣。
“最近朝堂動蕩，臣可能沒法再來看殿下了。”
“嗯”，惑綺迷糊地應著，“不許去太久。”
“殿下要珍重身體，萬事以己為先，莫要被牽扯進了黨派之爭?！?/p>
“知道……”
“能得殿下青睞，是柳陌三生有幸……”
這句話沒得到回應，懷中的人已經安然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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