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遙褪去玄色勁裝,換上一襲尋常青布長衫,刻意用發帶束起的墨發隨意垂在肩頭;沈清璃則將青衣換成素色襦裙,挽著市井婦人的發髻,腕間還別出心裁地挎著裝滿菜蔬的竹籃。兩人混跡在雷州城熙攘的早市中,表面上與尋常百姓無異,實則耳力全開,不放過任何一絲異常動靜。
"聽說了嗎?城南王家的小兒子突然渾身焦黑,就像被雷劈了似的!"肉攤前,幾個婦人竊竊私語,"有人看見鎮魔衛的人昨晚在他家附近轉悠。"景遙與沈清璃對視一眼,默契地放緩腳步。"鎮魔衛"這個名字,正是他們昨夜在城西酒館打聽到的神秘組織。
循著人流拐進巷口,只見一面褪色的杏黃旗在風中招展,旗上繡著猙獰的饕餮紋,下方寫著"鎮魔衛駐雷州分舵"幾個大字。個腰懸玄鐵令牌的壯漢正圍在桌前,大聲向圍觀百姓宣講:"墟淵契本是上古邪物!宿主一旦覺醒,必將引來天雷焚城!雷州的劫難,就是墟淵司豢養邪物的報應!"人群中頓時響起陣陣騷動,幾個老者嚇得臉色煞白,慌忙跪地叩拜。
沈清璃攥緊袖中銀針,被景遙不著痕跡地攔住。他注意到壯漢們腰牌邊緣刻著細密符文,那是能屏蔽靈識探查的禁制——這絕不是普通江湖門派的手段。更令人心驚的是,當他們提及"墟淵契"時,人群中竟有不少人露出深信不疑的神情。
"客官,要算一卦嗎?"街角卦攤前,白發蒼蒼的老者突然開口。景遙目光掃過卦幡上若隱若現的星軌圖,意識到對方并非凡人。兩人在竹凳上坐下,老者將龜甲在銅盆中搖晃,卦象赫然是天雷噬嗑之象。"墟淵司的大人,"老者壓低聲音,"鎮魔衛半月前突然大批涌入,給百姓分發避邪符,實則在符紙里種下惑心咒。如今半數城民已被控制。"
話音未落,遠處突然傳來驚呼聲。景遙抬眼望去,只見十幾個鎮魔衛押著個少年穿過街道,少年脖頸處的墟淵契印記泛著幽藍光芒——那是墟淵司特有的靈力標識。"抓住這個災星!他身上的邪氣引來天雷!"鎮魔衛們高舉火把,人群立刻爆發出憤怒的叫罵聲。
沈清璃剛要起身,景遙按住她的手腕,指尖快速結印。一道無形屏障悄然籠罩住少年,當石塊砸來時竟在空中凝滯。"先摸清他們的據點。"景遙目光冰冷,他注意到鎮魔衛首領腰間掛著半截雷紋玉佩,與傳聞中雷靈珠守護者的信物極為相似。
夜色漸濃,兩人潛至鎮魔衛分舵外圍。沈清璃放出靈蝶探查,卻在觸及院墻時突然湮滅。景遙抽出軟劍,劍尖點在地面,符文如蛛網般蔓延。片刻后,地下傳來機關轉動聲,一道暗門緩緩開啟。腐臭氣息撲面而來,數十個昏迷的百姓被鐵鏈鎖住,額間都貼著散發黑霧的符紙——正是惑心咒的施咒媒介。
"原來如此。"沈清璃握緊拳頭,"他們故意制造恐慌,再用邪術操控百姓,就是為了栽贓墟淵契宿主。"景遙正要說話,頭頂突然傳來密集的腳步聲。鎮魔衛們舉著刻滿雷紋的長槍將兩人團團圍住,首領冷笑一聲:"墟淵司的人,終于上鉤了。"雷光在槍尖炸開,一場惡戰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