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出聲。”他壓低了聲音，聲音里有著與年齡不符的冷靜。
他小心地松開寧才人的手，先是走到門口，將耳朵貼在門板上靜靜聽了片刻，確認外面只有風雪聲。
然后，他又踮起腳，透過窗戶紙的破洞朝外望去。
院子里空無一人，厚厚的積雪上，除了剛才那個太監的腳印，再無其他痕跡。
不是人。
起碼，不是武功能低到會留下腳印的人。
裴琰回到屋里，目光重新落在那一盤食物上。
他繞著桌子走了一圈，仔細觀察著。
香氣越來越濃，他甚至能聞到肉餡里醬汁的味道。
他咽了口口水，喉結艱難地滾動了一下。
“琰兒，我們……”寧才人看著他，眼神里既有恐懼，又有藏不住的渴望。
她已經幾天沒吃東西了，那碗熱湯對她來說，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裴琰沒說話，沉思片刻，小小的身影悄無聲息地溜出了門。
寧才人想喊住他，卻又不敢出聲，只能緊張地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風雪里。
過了約莫一炷香的功夫，裴琰回來了，懷里抱著一只瘦骨嶙峋的灰貓。
那是冷宮里的野貓，偶爾會跑來他這里避寒。
裴琰拎著它走到桌邊，他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伸出手，拿起一個肉包。
包子溫熱柔軟，觸感好得不像話。
他掰下一小塊，湊到野貓嘴邊。
野貓聞到肉味，立刻停止了掙扎，伸出舌頭飛快地將那塊肉餡卷進嘴里，三兩口就吞了下去，然后抬起頭，用一雙綠瑩瑩的眼睛渴望地看著他，“喵嗚”地叫了一聲。
裴琰沒再喂它，而是將它放在地上，然后便退到墻角，和寧才人一起，一瞬不瞬地盯著那只貓。
一刻鐘過去了，灰貓除了上躥下跳地想討要更多食物，沒有任何中毒的跡象。
裴琰緊繃的神經終于松懈了一絲。
他回到桌邊，拿起一個完整的肉包，自己先咬了一小口，細細地咀嚼，咽下。
松軟的面皮帶著一絲微甜，里面的肉餡鮮美多汁，濃郁的肉香瞬間在味蕾上炸開。
只是小小的一口，一股暖流就從胃里升起，驅散了身體里積攢了許久的寒意和饑餓。
這是他這輩子吃過的，最好吃的東西。
確認無毒后，他才走到桌邊，端起那碗蛋花湯，遞到寧才人面前。
“寧姨，喝吧，是干凈的。”
寧才人看著眼前的熱湯，眼淚終于決堤而出。
她接過碗，手抖得厲害，溫熱的觸感從碗壁傳來，暖得她想哭。
她小心地吹了吹氣，喝了一小口。
雞蛋的嫩滑、湯水的鮮美瞬間在味蕾上炸開。
她有多久沒嘗過這樣的味道了？
久到她都快忘了食物本該是什么滋味。
“琰兒，你快吃！”她喝了兩口，便急著把碗遞給裴琰。
裴琰這次沒有推讓，他拿起一個肉包，狠狠咬了一大口。
松軟的白面，咸香流油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