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我肩頭,偶爾發出一兩聲難受的哼唧。“寶寶乖,再堅持一下,馬上就到我們了。”我聲音沙啞地哄著,一邊不停地看著叫號屏幕,一邊用手探著孩子額頭的溫度,那灼熱的觸感讓我忍不住哭了出來。這一年半,我過得并不輕松。獨自一人在陌生的城市懷孕、產檢、生產、帶孩子。孕期反應嚴重,后期腿腫得厲害,半夜抽筋疼醒是常事。生孩子時,宮縮的陣痛一波強過一波,產房里別的產婦都有家人等候,只有我,咬著牙,抓著床欄,一個人硬生生熬了過來。
生下孩子后,又陷入了沒有盡頭的忙碌和疲憊里。漲奶的疼,熬夜喂奶的困倦,孩子生病時的焦灼……所有的一切,都只能我自己扛。為了養活孩子和自己,我找了一份在家辦公的文案工作,常常是孩子睡了,我才能打開電腦趕稿,通宵是家常便飯。
現下透過醫院的玻璃門,我不禁愣了神。此時的我,疏于打理自己,穿著寬大褪色的舊衣服,頭發隨便用抓夾一夾,幾縷碎發凌亂地貼在汗濕的額角。
早已沒了當初在沈津黎面前光鮮亮麗、精心打扮的模樣。但我從不后悔生下這個孩子。
他是我的劫難,也是我的救贖。是我在那段黑暗日子里,唯一的光。“夏安安的家長!
夏安安的家長在嗎?”護士拿著病歷本喊道。“在!在的!”我連忙抱著孩子起身,因為起得太急,眼前一陣發黑,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勉強穩住身形后,我趕緊抱著孩子快步走向診室。就在我伸手準備推開診室門的時候,走廊另一端,幾個人簇擁著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快步走來。即使隔著一段距離,即使他穿著與醫院格格不入的昂貴西裝,即使他微微側著頭在和身旁的醫生低聲交談,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沈津黎。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怎么會是他?他怎么會在這里?
在懷城?在這家普通的兒科醫院?我的大腦一片空白,血液似乎都停止了流動,抱著孩子的手臂變得僵硬。我想逃,可雙腳像被釘在了原地,動彈不得。
他似乎察覺到了這道過于直愣的視線,下意識地轉頭看了過來。四目相對的瞬間。
我清楚地看到他瞳孔驟然收縮,臉上的表情從最初的凝重,變成了驚愕,難以置信。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在我的臉上,仿佛要確認這個蓬頭垢面、憔悴不堪的女人,是不是他記憶里的那個夏媚。然后,他的視線緩緩下移,落在我懷里那個被包裹得嚴實,只露出一張燒得通紅小臉的孩子身上。孩子的眉眼,像極了我,但那挺直的鼻梁和緊抿的薄唇,活脫脫就是沈津黎的翻版!他的臉色,在那一瞬間變得慘白。
薄唇緊抿成一條僵直的線,下頜骨的線條繃得緊緊的。他甚至不受控制地向前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