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熵隱的心理疏導持續了大約一小時。
出了3號診室,李熵隱感覺狀態確實比之前放松了一些,正準備去看一下袁小飛幾人的治療情況,卻聽有人喊他的名字。
“李熵隱?”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李熵隱抬頭,看到林溪然扶攙著她的隊友隊友,朝著他走來。
林溪然的臉上有一道淺淺的劃痕,二人傷看起來都不是很重,但也顯然經歷了戰斗。
“你們也沒事?”李熵隱驚訝地問道。之前分別后,因為他驅逐的隊伍里一直沒見林溪然他也偶爾會想起林溪然這支小隊的安危。
林溪然點點頭,坐在他旁邊的椅子上:“我們由于和最后一個隊友匯合耽誤了一些時間,一直在安全區邊緣的一棟廢棄居民樓里躲著。前天晚上,我們看到花園的小隊路過,本想上去詢問一些信息。”她頓了頓,聲音低沉,“還沒來得及,就看到這花園小隊襲擊了附近另外一個隊伍,只有一個人活了下來,剛好逃到了我們藏身的樓里,才知道具體情況。”
李熵隱大概將具體的情況告訴了林溪然。
林溪然聽完,臉色變得凝重:“幸虧我們被耽誤了,要不然可能這會都已經交代在里面了。我們得保持聯系,萬一以后再遇到花園,也好互相照應。”
兩人交換了聯系方式,李熵隱便起身去看望袁小飛。
急救帳篷里,袁小飛已經注射完修復藥劑,正靠在病床上休息,臉色比之前好了很多。
“感覺怎么樣?”李熵隱輕聲問道。
袁小飛睜開眼睛,笑了笑:“好多了,就是特別餓,醫生卻只讓我吃流食,這也太難熬了,其他人都怎么樣?”
李熵隱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目前的情況,只能等通知。
傍晚時分,李夢瑤匆匆趕來,手里拿著一份傷亡名單:“統計出來了,死亡的考生有37人,重傷23人,輕傷48人。軍方已經聯系了各個學校和考生家屬,會妥善處理后續事宜。”
活下來的代價,是如此沉重。
李夢瑤坐在李熵隱隔壁床鋪,看著他依舊緊蹙的眉頭,輕聲道:“隊長,我們已經盡力了。”
李熵隱緩緩吐出一口濁氣,目光逐漸變得堅定:“盡力還不夠。下次,我們要有能力改變結局。”
夜色漸深,安置點漸漸安靜下來。
但對于許多人而言,這注定是一個無眠之夜。
三天后,第七號安置點,一間戒備森嚴的會議室。
氣氛莊重而壓抑。
橢圓形的會議桌一端,坐著唐恬將軍和龐淵。
唐恬依舊身姿筆挺,但眉宇間難掩疲憊;龐淵花白的長發梳理得一絲不茍,年輕的面容上卻帶著與年齡不符的滄桑與凝重。chapter_();
另一端,則是各高校的帶隊教官,秦鋒赫然在列,他的臉色平靜,但眼神深處壓抑著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