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一直到這個時候才來看你。”他喃喃道。
說完,便跪在辰浵的尸體前,顫抖的雙手緊緊抓住了母后那只再也不會回應的手,喉嚨里擠出了幾個顫抖的字:“母后,對不起……”
他下意識地看向母后衣衫上的那團已經凝固的血漬,心中像是被無數鋒利的刀片割裂,顫抖著手卻始終不敢觸碰。
眼前這一幕,讓他想起了自己是如何親手奪去了母親的生命。
他不敢哭,害怕父王因此震怒,讓母后的遺體再受苛責。更不敢讓這悲痛的聲音沖破胸膛,他更怕死在自己手下的母親怪他這個兒子不爭氣。
所以只能強忍著,淚水無聲地滑落,滴落在辰浵冰冷的肌膚上。
終于,卡索再也無法忍受這樣的痛苦。
“母后,卡索對不起你。您這樣一定很難受吧?”他一邊說著一邊用幻術幻化出一盆清水,小心翼翼地擦拭著母后的身體。
“母后別怕……我來幫你弄干凈。很快的,我一直都知道您…最愛干凈了…”
盡管母后的身體已經僵硬,再也感受不到任何疼痛,他的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溫柔與愛意。
他不愿讓母親以這樣的悲慘的姿態離去,哪怕是在最后的時刻,也要讓她保持身為王后這僅剩的一點尊嚴。
半個時辰過去,卡索終于將辰浵的尸體打理得干干凈凈。
“母后,您已經在這里躺了很久了。今天,我抱您去落櫻破睡。可好?”
冰族王室歷代葬在落櫻坡下,而母后畢竟傷害了弟弟,知道母親所做所為的他無法求得父王回心轉意,以王后的規格將罪孽深重的母親下葬!
更無法要求弟弟向父親求情。
于是,卡索決定——偷偷地將母后葬在落櫻坡下。
這樣,即使父王將來想起她來,也不會過于苛責。更不會因為憤怒,對已經失去了生命的她做出點什么來。
又過了兩個時辰,一切塵埃落定。
“母后……”卡索輕柔的撫摸著刻有辰浵名字的墓碑,“好好的在這里休息。您已經為我付出了很多,也應該好好休息了。”
他費力的扯出一抹笑容,突然感到一陣虛脫,大病初愈的身體再也支撐不住,最終暈倒在了落櫻坡下辰浵的墳墓旁。
幻影天。
淵祭守著睡得香甜的櫻空釋,時不時摸一摸他光滑細膩的臉頰,唇角微微勾起“釋,你真不愧是冰焰族的后代,好看極了。”
或許,連淵祭自己都不知道,他骨子里屬于冰焰族討厭同族的妄念,在櫻空釋面前……已經慢慢土崩瓦解。
“淵祭。”
在他愣神兒的這段間隙,腰身突然被一只小手緊緊攬住,緊接著一陣濃郁的櫻花味兒傳入鼻腔,他不由得輕笑一聲“醒了?”
櫻空釋也不搭話,只是默默的抓住了淵祭的一只手,似乎是較勁一般死死攥著,感知著屬于他的溫度,才漸漸放松下來。
“你…真的沒事了吧?…”他不確定的問道。
“自然。”淵祭甚至有些驕傲的拍了拍櫻空釋的小手,壞心思的掐了一把自家孩子腰間的軟肉“你看我這樣子,可像是有事的?”
得到他的回答,櫻空釋終于笑出了聲兒,“不錯,這次遇見事情沒有哭。終于有一點一百歲孩子的模樣兒咯。”說著又看了看櫻空釋的小身板子“還是太瘦了,看著都招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