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空釋沒有搭話,看著他滿臉的疲態,火燎耶只能先讓人休息。
等他與櫻空釋匆匆回去時,臨沂正坐在街邊小攤上,慢悠悠地舀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湯圓。
見火燎耶將櫻空釋扶來坐下,他竟笑得一臉愜意。
“喲~回來了?”
“好啊你,吃東西都不叫我們?就不怕我找到人牙子把你家這小子給賣了?”火燎耶故意板起臉打趣道。
臨沂輕笑出聲,眼角微有皺紋:“我還不知道你?若真舍得賣,撲到你懷里那小丫頭也早就沒命了。”說著招手又叫來兩碗湯圓。
櫻空釋捧著白瓷碗,卻只吃了一顆便停了筷子。
他的腸胃一向嬌弱,對這糯米做的吃食格外敏感。猶豫片刻,他把大半湯圓都撥到了火燎耶的碗里。
火燎耶也不惱,一口一口往嘴里塞著黑芝麻餡兒的湯圓。
歸途中,月光映照著三人各異的神情。
談及浴火城的未來,火燎耶嘆息著搖頭:“玲瓏那孩子若愿接掌火族最好,若她不肯...也罷,我總要先撐著。”
櫻空釋望著他倆略顯疲憊的側臉,心中泛起一陣酸澀。
原來長大就意味著要學會妥協與牽掛,要懂得肩負重擔。這一刻,他忽然覺得自己比想象中更要珍惜眼前這簡單的溫情。
幾人先是回到了幻影天,臨沂兩人看著櫻空釋進去,才笑呵呵離開。
一進門,就看見了忙碌的淵祭。
“淵……”
“回來了?”淵祭頭也不回,招呼著櫻空釋過去,“你這孩子一溜煙跑沒影,找都找不著…幸好還知道著家…”
釋盯著面前的男人,沒頭沒尾的問了一句“你累嗎?”
“啊…”淵祭愣了一下,走過來報復性的揉了揉他的頭發“怎么出去一趟回來盡說傻話?做個飯有什么累的?”
“我是說,這百年多來總是盤算著一些東西,還要防著歹人暗害,你累嗎?”他重問一遍,淵祭少見的沉默,隨后單手扶額,不愿再說。
只是把那碗熱騰騰的雞肉推到孩子面前,“整天就知道想這些有的沒的,有這時間還不如多吃飯……”
自己倒是慌慌張張跑到了書房,靠著冰冷的墻壁久久緩不過神,自問一句“我累嗎?”
“是累的吧——
在幻雪神山時,我以戰止戰,可手上沾染的鮮血多了,雖然強悍如我,也要防范著各族反叛。
那時的我,只信任一個舍彌,直到后來被他背叛,被封印在煉囚石小島,我本以為叫天天不應的自己會很快死去,卻沒想到遇見了蓮姬。
我看著她,在岸邊搖搖晃晃的學習走路,跌倒了就再爬起來,當時我心里想——一條魚,為何想有一雙腳。”
“叩叩——”門被扣響,他猛地回過神,強迫自己不再回憶往事,打開門。
目之所及的是櫻空釋紅腫的眼眸,慌亂的別過頭“不吃飯你做什么呢?”
釋強硬的把他拉出來,摁在椅子上,跑到床邊拿過一個小瓶子,塞到淵祭手里“這個給你”
“這什么?”淵祭盯著那個小瓶子,里面是一些蜜糖做的狐貍、兔子等。
“糖。”釋言簡意賅,一把拿過小瓶子打開,拿出一個糖狐貍塞淵祭嘴里“心情不好吃糖能緩解的”似乎是怕淵祭不信,他補充一句“我試過的,真的。”
淵祭破天荒主動把孩子抱在懷里,“謝謝,很甜,我很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