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我的孩子！”洛霖緩緩轉身，對上青年含淚的雙眸，心中最柔軟的地方被狠狠觸動了。
他怎么會忘記？那個雪夜，少年窩在他懷里，小心翼翼地問：“霖叔叔，你會一直陪著我嗎？”
他當時是怎么回答的？他說：“只要透兒需要，霖叔叔永遠都在。”
可后來呢？
后來因為一些事情發生，他逼不得已隱退朝堂，一去就是幾百年。
等他回來時，那個總是纏著他要糖吃的孩子已經成了獨當一面的儲君。
再后來，先天帝驟然離世，這個他一手帶大的孩子被迫扛起了三界重擔。
而他，卻因為種種原因，一次次缺席了青年人生中最重要的時刻。
“反正你不在乎我，我又有什么資格……”上官透自嘲一笑，不再言語。
“透兒，我……”洛霖欲言又止，最終只是長嘆一聲，“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什么樣？”上官透步步緊逼，“你明明知道我對你……”
他的話戛然而止，像是突然驚醒般捂住了嘴。不能說的，這個秘密他守了整整很多年，怎么能在這個時候……
洛霖的瞳孔微微收縮，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卻又不敢深想。
殿內的氣氛陡然變得曖昧而危險，兩人相對無言，只有燭火噼啪作響。
“我不管，我今天要霖叔叔陪我，你不許走”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陛下！！”仙侍慌張的聲音打破了僵局，“陛下您怎么了？！”
“沒事，退下，沒我的吩咐不許打擾。”上官透吭聲說。
洛霖臉色驟變，當即就要轉身離去，卻在邁步的瞬間對上了上官透絕望的眼神。
“所以……”青年輕輕笑了，笑容里滿是自嘲，“每次都是這樣。只要一說到他，你永遠會第一個丟下我。”
“透兒，霖叔叔不是，我……”
“去吧。”上官透轉過身，不再看他，“霖叔叔既然心系他人，又何必在此浪費時間。”
洛霖望著他單薄的背影。最終，他還是抱住了上官透，“霖叔叔不瞞你了，我都告訴你，你乖。”
門外的腳步聲漸行漸遠，上官透依然保持著那個姿勢，一動不動地站著。
直到確認外人已經離開，他才緩緩蹲下身，將臉埋進膝蓋。
衣袖下，一道猙獰的傷疤若隱若現——那是多年前，他為救洛霖采藥時被魔氣所傷留下的痕跡。
當時洛霖守在他床前三天三夜，握著他的手說：“透兒，以后不要再做這種傻事了。”
可是現在，當時那么在乎他的那個人連多看他一眼都不愿意了。
“霖叔叔當年把你一個人留下，是為了讓你繼位時沒有半點后顧之憂，因為有我的存在，當時有人一直想要害你。所以我才不得不……”
“夠了！說了半天沒有一句我想聽的！”上官透抬起頭，眼中最后一絲溫情已然褪去，只剩下屬于天帝的冰冷威嚴，“不必再說。我倒要看看，這個櫻空釋究竟有什么本事，能讓霖叔叔如此另眼相待。”
他站起身，撣了撣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塵，“傳令下去，即日起，沒有我的邀請，任何人不得擅入九重天。擅闖者——格殺勿論。”
“透兒！”洛霖厲聲喊道，“你要將我也殺了么？”
上官透倔強地搖頭，“霖叔叔，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