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歡沒有繼續糾纏，她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中，無法自拔，蜷縮在角落里，又沉沉睡去。
而林耀倒是睜開了眼，很輕地嘆了口氣。
等小靈唯唯諾諾回來之后，林耀拉著她進了小房間。
“歡歡什么情況？”她只是問一問，萬一歡歡很快就開口了呢？那她就得早點兒給出一個方案。
她絕對不是因為不忍心！
小靈往外看了一眼，咬唇搖搖頭：“抱歉林耀姐姐，歡歡沒允許之前，我是不會說出來的?！?/p>
哪怕面前這個人是幫了她的好人，但是她有她的做事準則。
“我來說吧。”歡歡卻在這個時候走了進來。
她抬頭，看著林耀，咬牙：“我有些恨你?！?/p>
林耀不為所動：“請說。”
發現語言的攻擊對林耀起不了作用，暴露的反而是自己脆弱敏感的內心，她挫敗地低下頭去。
“我轉學來到這里讀書，發現班上有個一直被欺負的男生?！?/p>
“我那時候還很勇敢，上去制止他們錯誤的行為?！?/p>
歡歡眼底的恨意更深：“可是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們將矛頭對準了我，造謠我跟那個男生睡過了。”
“他們p圖發到論壇里，還讓那個男生送我惡心的東西，再拍照傳播出去?！?/p>
“后來甚至發展到我在宿舍洗澡，都會有人提前放手機錄像。”
“我感覺他們無孔不入，不管我怎么反抗，他們就像是沼澤一樣，越掙扎，陷下去越快?！?/p>
歡歡感覺那股窒息又要涌了上來，她顫抖著，但被林耀給抱住了。
擁抱并沒有讓這個女生平復下來，反而觸發了某些記憶，她顫抖得更加厲害。
但沒有逃脫，她抬起頭來，直視林耀，那雙眼滿是淚水：“我遇到了我轉校過來的另一個朋友。”
“他在我身邊幫我，救我，那段時間，我真的感覺到那些家伙的收斂，我以為我要得救了?！?/p>
“直到半個月后，他說自己遇到問題了，讓我去找他?！?/p>
“然后——”
回憶浮現，她感覺自己被世界拋棄，近乎絕望道：“他騙我。”
“他從一開始就是那些人的幫兇?！?/p>
他輕蔑笑著，說不會真的以為他會喜歡上她這樣的女生的時候，她真的感覺世界都要崩潰了。
她一蹶不振，好在她可能還有那么一點勇氣，她近乎癲狂地打罵著，撕咬著，讓所有人都放棄了她。
于是她來到了這里。
“我跟小靈不一樣，我知道自己肯定沒救了。”
眼淚落在了林耀的手腕上，她抿緊唇，看著絕望的女生。
“可是你給我講故事，跟我說外面的世界，我就想著，也許我還有救呢？”
“我才十七歲，我不想人生就這樣斷送。”
“只是他們太多人了......”她喃喃著，眼底的光也黯淡下去，“我不知道該怎么做。”
林耀想，這世界對女人的壓迫還是太多了。
一個虛無縹緲的貞操，就足夠壓得一個女人斷送一生。
可只針對一個性別群體的規則，是真正的道德嗎？
還是那些無能怯懦的男人用來偽裝的借口？
好占據所謂的道德上風？
狗屁不通。